第九十八章 小甜心和老薑(1 / 2)

夜已深了,大家過了興奮期後,重又恢複原貌消停下來,喝酒聊天,高聲談笑。似乎尚沒盡興,準備一會兒帶兩個兔兒回家過夜。出了夜總會,走在大街上的時候,金昌吉、金昌都兄弟更是歌興大發,除了俄羅斯歌曲,後來連朝鮮族歌曲《阿裏郎》、《桔梗謠》、《故鄉》都出來了。這些歌曲,不知為什麼一下子就打動了丁超的心,雖然唱得跟野狼嚎似的,可是,那熟悉的曲調歌詞,還是喚醒了心裏的許多記憶,他也跟著大聲唱起來……阿娜佳提醒大家不要影響鄰居(瞧,連俄羅斯的兔兒都知道注意社會公德,Howtimeflies!)於是,幾個人都不唱了,走在靜靜的阿爾巴特大街上,丁超突然想起娜塔莎,隻想說:GOODLOCK。回到家,馬明讓他女朋友先睡了,跟丁超說了一會兒話,然後看著茶幾上那堆盧布,分成兩份,把其中之一推給丁超,說:“大哥,親兄弟明算帳,這是你的。”丁超急忙推辭,“不行不行!我不能要這麼多,給我一半就不少了,我也沒出啥力。”馬明固執地搬開丁超的手,道:“別爭,明天存上。”見丁超還是不過意的樣子,他又玩笑道:“世界上有誰怕錢燒手啊?就你,大哥,兄弟嘛,一碼是一碼兒。這是你應該得到的一半,你出了錢就是出了力,沒有你陪著,上次我也不會臨場發揮得那麼好,有你這個文人給我撐腰,哼,精神頭足著呢!”想了想,丁超還是覺得不妥,這錢太多了,多得讓他有點兒不敢相信,受之實在有愧,從錢裏拿出一些放在馬明的那堆裏。“幹啥呀?”馬明不滿地問。“馬明,這一半我收下,但這一半就算我還你的情,我來莫斯科這幾個月你沒少破費,全花你的錢。現在這錢既然已經屬於我,那就算我給你了,你就收下。要不然幾個月我就這麼白吃白喝白住在你這,實在上火。嗬嗬,真的,你別笑,你要再不收,我就想辦法自己租房子了,搬出去住還少上點火。”“哥哥,唉!”“還有房租,水電費……”“好好,我收下了,行吧,大哥!”馬明突然變了臉色,急道:“你要這麼說,大哥,不夠意思了--什麼房租水電費呀?換個人給我再多錢我會留他住麼?要講錢,你是小巫見大巫,兄弟這些年在這就幹一件事:掙錢。不過,說實話大哥,你的情我領了,你的心思--好吧,那我收下。”一會兒,馬明又笑著說:“行啦哥哥,有這些錢墊底,夠你三年二載花的了,你就好好開寫吧,我還等著看你的書呢!”丁超說:“這幾天正構思呢,寫了一些,後麵還沒想好,不過要是沒事我會抓緊。”“嗯,好。”第二天是情人節,下午丁超給娜塔莎打了電話,約她到馬明家樓下的一家華夏餐館。她馬上就打車過來了。娜塔莎一見丁超,快樂地笑臉撲麵而來,一下子就活潑地跳到了丁超麵前,隨後小鳥依人般靠在他的懷裏,她說自己就像小時躺在父親的懷裏一樣的感覺。“這麼誇張?”丁超搬著她的頭問。“誇張?”她看著我的臉,“不是嗎?楊?”“難道我有那麼老?”“是呀。”“哦天哪!真讓我失望和傷心。”見丁超裝出不高興的樣子想鬆開她,娜塔莎馬上緊緊地摟住丁超的脖子不撒手,溫軟的嘴唇乖巧地對著他的耳朵一個勁承認錯誤:“不敢了不敢了,楊!逗你玩呢,你也信?其實你不老,我是說你有時候就像父親一樣,讓我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接著她神秘地告訴丁超,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他,會為他懷一個孩子麼?娜塔莎的話頓時讓丁超大吃一驚!“孩子?”丁超不明白似的看著她。娜塔莎隻笑不說話。“告訴我,娜塔莎,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丁超第一次請她吃飯,也是第一次單獨在情人節的晚餐上麵對麵。富有華夏特色的餐館裏,都是俄羅斯人,他們也喜歡吃這種華夏人開的餐館食品,丁超知道娜塔莎喜歡甜食,特意為她點了一些她愛吃的東西,有錢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暖野菌沙律蜜糖醋汁、威化紙燒鴨、忌廉蕃茄帶子湯、肉眼扒配鵝肝醬、扒魚配紅椒、薯茸、豆苗,讓她感到一種溫馨的家庭氣氛。她平靜了下來:“太感謝您了,楊!”“為什麼要感謝?”丁超笑逐顏開地問。“是呀!感謝你對我這麼好。”娜塔莎更是高興,燈光下十分俏麗迷人。小姐送上情人節甜品離開後,丁超向心愛的姑娘展示了給她的情人節禮物,一隻丁超花了兩萬多盧布為她挑選的白金戒指。娜塔莎雙眼誇張地睜大,看著丁超,不敢相信。“告訴我,喜歡嗎?”“謝謝!謝謝!哦,上帝,我太高興了!”丁超知道自己已經不可救藥地迷上了清純可人的娜塔莎,盡管她的身份有點兒曖昧,既是大學生又是“兔兒”,也明白這樣的迷戀不會有任何結果,可他還是不能有效地說服自己的內心,讓自己十分地清醒。“娜塔莎,我看我們需要談一談,如果你不反對的話。”他們邊吃邊談,娜塔莎奇怪地問:“你要談什麼?”“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愛?”娜塔莎格格大笑。“你願嫁給我嗎?”“不,”娜塔莎慌亂地搖頭,“不,不要談這個,不想……”“為什麼?”“不知道,我想這是不可能的,楊。”這回輪子到丁超吃驚了,他驚訝地忘記了把食物送進口中,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娜塔莎。“為什麼?”“不……不可能的,楊!”娜塔莎慢慢地說:“我理解,不妥的,不行的。”…………馬明一早就陪徐立秋到大市場進貨去了,據說徐立秋在塔城那邊開著一家門頭不小的商店,她跟馬明最初的相識就是在大市場。說文人都是性情中人不過是自我解嘲而已,其實不然,丁超很傻。丁超躺在床上還沒起來,昨晚,情人節的夜色他很受傷。他認定什麼事,喜歡一條道跑到黑,比如娜塔莎,丁超以為隨著接觸的日益頻繁和關係的不斷鞏固,尤其知道她懷上了自己的孩子,自認她已經完全是他的女人了,不希望她再接觸其他男人,更不希望她學習的同時繼續兼做那種尷尬的職業。然而昨晚一說,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娜塔莎會直接拒絕,到底為什麼不可能,他追問她也沒說,沒有任何結果。她隻搖頭。後來又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她不僅背著丁超把孩子打掉了,身體還沒怎麼康複,又背著丁超和另一位來自G內的男人單獨到外麵玩了十幾天,天知道他們幹了什麼。從此他們常吵架,丁超預感到我將失去這個讓他自從到莫斯科後唯一心動且心儀的女大學生,不過奇怪的是,再跟她XX時感到興趣越來越大,好像在跟別人的老婆偷情一樣激動。之後,丁超當麵問她,娜塔莎說得也很直白。丁超一追問,她就點頭承認了,說:“是的,那個男人也是你們的華夏人,不漂亮,年齡比你還大,來自呼倫貝爾。可是,我還是……喜歡他?我自己也奇怪。”在丁超的追問下,她承認,那個人有錢。……此後多日,丁超好像中了邪魔,通過多種途徑到處打聽有關那個人的情況。工夫不負有心人,馬明終於幫丁超弄清了對方的一些底細。此人姓薑,的確來內蒙、古自治區的呼倫貝爾盟。馬明的朋友說,老薑可算是他們這些人包括馬明的“前輩”了,十七歲時,為了逃避到農村的“上山下鄉”運動,當年的小薑同誌竟采取不正當手段,睡街頭,亂砸玻璃,夜半歌聲等等裝瘋賣傻的種種伎倆,最終成功地逃脫了與他的同齡人一樣開赴白山黑水、內蒙草原深處和天山南北“戰天鬥地”的命運。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當別人在為革命大幹苦幹加二十三幹(巧幹)的時候,他卻開始穿梭往來於城鄉之間,拿城裏的一些針頭線腦、煤油爐、手電筒、打火機、上海奶糖之類的東西換取農村的土特產,中藥材,甚至文物,而後運入城內,換成RMB,從另一個角度響應了“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偉大號召。於是,當改革開放政策一實施,政策允許人們經商之後,他已經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萬元戶,比所有人幾乎都快了不止一拍。俄羅斯G門洞開之後,已經漸成“老薑”的這位老兄義無反顧地一頭紮向了俄羅斯,而他身後的人們大部分還在為撈一個鐵飯碗爭得死去活來。從那時候開始,別人在G內為工作奔波時,他在俄羅斯練攤,很快,他又到了經營起飯店、商場和咖啡廳做大做強。當別人練攤時,他已經開始出入銀行為進行更大程度上的發展而貸款。有一天,許多雙渴望的眼睛也投向銀行時,他已在向外拋售自己在赤塔的飯店、商場和咖啡屋了。然後,老薑義無反顧地帶著錢來到了莫斯科。所以,丁超到莫斯科去的時候,他在那裏已經擁有一家童裝廠和幾家貿易公司,從倒水泥木料鋼材到白糖蔬菜日用工業品,生意令馬明、方大虎之流望其項背。這樣有實力的老男人,也難怪娜塔莎會見異思遷,投懷送抱了,問題在於老薑也特別喜歡這個異常清純漂亮的莫斯科女大學生。是的,在莫斯科,女人選擇的男人的標準也許就是看他money多不多,得知了上述情況,丁超自知不是薑老板的對手,但又不甘示弱,更不想自動退出爭奪娜塔莎的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