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那一次,他懷疑是方大虎背後做了手腳,跟俄羅斯馬幫的人合謀搶了他,但今天方大虎說,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他當時也不知道張強那天晚上出去會出事,事後張強還問過他,他把張強揍了一頓,認為丟不起這個人。“我方大虎跟誰有仇,我當麵來,絕不會背後捅刀子,你說就憑這一點,他張強這小子該揍不該揍?”“嗬嗬,該!”馬明喝著小啤酒,讚成。丁超沒說話。心裏有點兒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跟什麼人在一起,以後到底會遇到哪些事。方大虎與黑河市某縣旅遊局長俞中放和沈陽個體老板劉大偉是怎麼認識的?這一點,方大虎也毫不忌諱。他說,那天黎明醒來,自己感到渾身充滿活力,又渴望女人了。因為布市清新的空氣同往往一樣,時時喚起他的欲望--昨晚喝了一升馬XX酒,異常興奮,但他愣是忍受著某種難耐的煎熬,沒動彼德洛維奇給他找的那個大XX女人。此刻,他感到身體上的某個部位越來越渴望什麼,兩隻紅眼睛望著窗外,不知怎麼消磨它們……方大虎說他就是那時候認識他現在這個老鐵子情人的,一好就好了這麼多年,一直感覺不減,為她,他甚至可以付出一切。就這感情。認識了那個小女人之後,方大虎才知道她叫林麗,黑龍江省依蘭縣人,也是來黑河市做生意的個體戶。好就好在,她也是一個人,在附近租了一間小屋,一半住人,一半堆貨。認識她的當晚,方大虎不僅把她的裏裏外外打聽了個遍,還把在俄羅斯憋了幾個月的“邪火”全部發泄在了她的身體裏,並且從此方大虎也就在布市和黑河兩地頻繁地穿梭起來,即使後來他去了莫斯科跟馬明他們一起做生意,每次隻要到布市來,偶爾來不及,在布市臨時找一個沒有狐騷氣的俄羅斯女人放一馬。但大多數時間,他都給了這個來自華夏依蘭縣的漂亮女人。她的漂亮,不是語言--方大虎說至少不是他這個水平的人可以描述的,或許丁超以後有機會多接觸她會描寫出來吧?而林麗自然也就成了方大虎這一輩子最忠心、最讓他心疼的秘密小情人……馬明點頭,說這個女人的確不錯,“我見過,印象深刻。”丁超默默不語,點頭。早在1989年的6月,即林麗認識方大虎前一年,她還認識了某縣旅遊局局長俞中放和沈陽來黑河做生意的個體老板劉大偉。當時,他們曾流露出做一般生意現在不掙錢,但有一些大生意比如木材、大豆、鋼鐵什麼的,他們想做又不懂行情……認識了方大虎後,有一天,林麗偶爾想起這事,問方大虎:“哎,你不在俄羅斯那邊做木材生意嗎?”“是啊,咋地?”“我認識兩個人,他們也想做這個生意,但不懂門兒,等哪天我給你們介紹介紹呀?”“行吧!”方大虎翻了翻凶獰的眼睛,懶洋洋地回答。後來沒過幾天,林麗還真打電話給已回布市的方大虎,告訴他那兩個人非常想認識他,問他什麼再回黑河一趟?方大虎一聽,由於是自己最喜歡的林麗推薦,當時啥也沒想就答應了,電話那邊,方大虎跟林麗定了約會時間,地點也是在黑河這邊的一家小酒館。黑河附近某縣的旅遊局長俞中放,五十多歲,花白的頭發染黑了,顯得要比實際年齡年輕些。一雙明亮的眼亮,一副清瘦的身材,他當了半輩子地方小官,說話一口官腔,臨退休了也要一個跟頭翻下海去撲騰撲騰,希望能夠闖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將來也有個依靠。自從林麗介紹他和沈陽個體老板劉大偉認識了方大虎以後,雙方一拍即合。然而,他卻忘了生意場上的險惡。更沒想到正是這個麵目不善的方大虎,不久後竟差點要了他和劉大偉兩人的命!當然了,如果說不是他們倆個人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方大虎,方大虎開始的時候是真的願意幫助他們在布市打開一條生意通道的。剛去阿穆爾州的時候,幾個人關係處得還算湊合,不管花錢還是一起出外,幾乎都不分彼此,X女人也是一塊到場,一塊撤離。由於俞中放、劉大偉二人不懂經營木材的專業知識,又不知布市那邊的行情,初去乍到,當然需要方大虎這樣幹了很長時間的“老木材”指點幫忙。但是,幫忙可以,然而這個忙對於方大虎來說可不是隨便幫的,更不是無償的。在商言商,他曾幾次在酒桌上跟俞中放和劉大偉提起過所謂“勞務費”的事,但幾次二人都是打著哈哈一帶而過,並未當真,更未明確答應他。方大虎也不再重提。不提不等於他不要了,方大虎暗中的算盤是,我靠你媽,既然你們在俄羅斯做木材生意,我又有那些“馬幫”哥們兒,咱掙了錢再說!不給?我下了你們的腿和膀子!到時看誰橫?!俄羅斯廣袤的西伯利亞出產優質木材,而華夏內地又急需大量木材,因此,兩下一倒,到手就是白花花的銀子!但是,這種生意不是誰都能幹得了的,更不是手裏有獎金就能幹得了的。要有人幫忙,還要林林總總雜七雜八各種關係、知識、途徑等等等等,才行。一句話,隻要入了道,錢就潮水一般來了……俞中放通過方大虎的老鐵情婦林麗認識了方大虎後,一心一意想跟著他在布市做木材生意,還有一個叫劉大偉的人,他們三人有一段時間整天在一起,開始關係處得也不錯,所以方大虎才答應帶他們一起倒騰木材。但後來在方大虎提起“勞務費”的事之後,三個人的關係慢慢變了,變得有點兒微妙。在布拉戈維申斯克郊區,有一塊占地近萬廟的木材儲運場,木材堆積如山,人聲如潮,起重機轟鳴,一堆堆高大的木材垛前,裝貨卸貨忙個不停,旁邊停著無數重型卡車,就是夜晚這裏也是燈如繁星,人影晃動,從旁邊的木樓裏傳出陣陣音樂飄向夜空。成交一筆生意後,幾個人又在一起喝酒。當時,在一些人看來,方大虎跟俞中放、劉大偉他們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間,酒桌上的定力很重要,尤其酒坐在主要位置十分關鍵的俞中放,每次喝酒,方大虎都特意把他請到上座,嗬嗬,或許在方大虎心裏,潛意識裏還把這家夥當成一個人物吧,好歹人家也是在G內當旅遊局長的人。可是,方大虎敬著俞中放,俞中放更要具備抵抗勸酒的定力才行。對方大虎來說,敬他,並非G內那些有求於他的人,方大虎是誰呀?他根本用不著這套,多數人敬酒是出於禮節尊重與討好,而方大虎極力體現出的卻是東道主的熱情,畢竟人家過來是跟他學活的,一起掏錢做木材生意的,又是朋友,還要以自己的實際酒行動,博得被敬者的好感和看重,以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僅此而已。然而,可能是俞中放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做為被敬的主角,對在場的人輪流排隊敬酒,既不能端著臭架子連眼皮不抬,也不能與群眾打成一片來者不拒。這個火候很不好把握,如果酒量小喝酒沒把握,寧可適當端點架子,喝到一定程決不能硬撐著,任誰敬都不要喝。俞中放不行,三杯酒一下肚,好象就不是他了,變形了,人也比平時更張狂起來,某些人醉酒往往是經不住別人敬勸,再碰到別有用心的人不懷好意,自己身處中心地位又牛逼燒包不設防,到頭來醉酒難受很平常,出醜鬧事也沒準。方大虎敬完酒後,笑了笑又一次提出“勞務費”的事。“大哥,勞務費的事……你考慮咋樣了?”“勞務費?什麼勞務費!”俞中放一聽就火了!在他心裏,還真沒怎麼把麵前這個方大虎放在眼裏--他算什麼?充其量是個在俄羅斯討飯吃的“下三爛”,而自己呢,到現在為止還是中華XXXXX一個縣裏的堂堂旅遊局長,G家幹部!一喝酒,你他媽跟老子要“勞務費”?憑啥呀?!噢,就憑你這扒牆對縫的角色?你TM也配!俞中放一口抹除懷中酒,酒盅一敦,居高臨下地乜斜一眼方大虎:“就耽誤你這麼幾天,你就成天勞務費勞務費的,煩不煩呀?啊?”方大虎一聽,眼睛一瞪,麵露凶獰之氣,也把懷中酒一飲而盡,酒盅一敦!“咋地?讓我白幫你們,耍我呀?”有些酒桌由於缺乏核心人物草作,大家都沉默少言喝悶酒,酒桌顯得十分冷清無朝氣,如果一味地進行下去,最後弄個不歡而散。沒想到,這個酒桌倒是沒有冷場,方大虎那邊一提勞務費,劉大偉坐在那裏十分難堪和別扭,總想設法打破尷尬局麵救冷場,他明白俞中放的臭脾氣和方大虎不好惹,想盡量恢複酒桌的熱鬧盡興的氣氛。然而,兩個人似乎都不給他這個麵子,俞中放想喝主角,方大虎一來氣還就不讓他喝主角,而且這方大虎脾氣一上來,也就顧及不了那麼多了,什麼他MD局長不局長,該出酒時就出酒,該出手時就出手,是對是錯喝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