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兩個房間--平時精明強幹的馬明和勇武強悍的方大虎此時此刻也在經受著同樣的詢問，他們比我強，麵容僵硬如鐵。然而也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們相繼都吃了苦頭，沒有丁超那麼文明，輕鬆。別說，方大虎自然不必說了，在對付警察方麵那是老油條，自有一套辦法應付。而馬明呢，雖然經驗不是很足，在G內時也沒有進過幾次看守所，但是，就憑他在莫斯科闖蕩江湖多年的經驗，他也決不是一個好剃隨便就能任人剃的腦袋。這麼說吧，他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問自己的事，說，因為他跟那個該死的俞中放根本沒任何關係，說出大天來他也沒病，更不怕！警察說，俞中放死了！被殺！在G內，偵查犯罪嫌疑人對警方來說是一件平常之事，但是，跨越G界的偵查卻是一項非常複雜的工作，無論對於警察還是嫌疑人都同樣。它與俄羅斯的政策、法律、雙方外交關係、引渡協議及莫斯科有關警方合作約定等都有許多內在的重大關聯。有了小酒喝，老毛子警察也真是幫忙，真賣力。嗬嗬。誰叫他們好那口，又窮呢。華夏同行去了不用帶別的，多帶幾瓶60度二窩頭就行了，一切OK。特別是牽扯到如果犯罪嫌疑人需要進一步確定為哪GG籍時，還將帶來一些更加繁雜的問題。但是馬明、方大虎和丁超三人麵對幾位中俄警官，麵對如此駭人血案，並沒有采取不合作態度，而是願意與警方密切配合，爭取盡早將自己說清楚，讓警察把製造這一驚天血案的真正凶手繩之以法！盡管如此，丁超心裏還是忍不住忐忑。畢竟人命關天，他心裏倒不是為自己害怕，而是開始暗暗為朋友擔心了。從警察的隻言片語裏，丁超對案情有了一個大概了解：那個旅遊局長最初被定為失蹤案，他家人報警後，黑河警方十分重視，立即展開調查，在布拉戈維申斯克當地警察局的協助下很快發現了那個旅遊局長俞中放早已被殺害在一家涉外賓館內，收到境外的情報，於是失蹤案也立即上升為重大凶殺案！要命的是，那個被神秘殺害在布拉戈維申斯克賓館裏的旅遊局長跑到既非開展本職工作，也不是過境旅遊，而是和那個沈陽木材老客劉大偉同樣做木材時被害，由於屍體發現時已被害數日，中俄警方經過工作將那一前後的特定時間確定為偵查範圍，一查，除了劉大偉，俞中放此前還和方大虎、馬明接觸過，尤其是方大虎恰恰符合條件！丁超暗暗想，他隻能確保自己真的沒殺人，也不認識那個人，可馬明和方大虎就難說了，尤其後者，前後多次去布市，除了和他與馬明之外，他自己後來也去過，為保證木材生意不出問題，有一次，丁超和馬明回來時他仍留下處理具體事情……誰知道方大虎會不會殺那個旅遊局長呢？丁超為此害怕。如果真是他們幹的，怎麼辦？即使如此，丁超也暗下決心，就是不說，一問三不知。當天淩晨，中俄兩G警察即在警察局進入了真正意義上的審訊工作。他們出去宵夜的時候，天在一點點放亮，丁超困得直點頭，腦袋裏糊糊塗塗地好象得了強迫症不停地轉動著圖財害命？情殺？仇殺？這樣的字眼和念頭，仿佛團團迷霧，遮眼障目……外麵，又下雪了……天低雲暗，陰風淒淒。到底是什麼人殺害了俞中放？據說，那個可疑的劉大偉已經被抓獲，但他死不承認殺人。而此時此刻，天冷，渾身凍得直哆嗦，被關在警察局裏麵真是有種叫天不應，喚地不靈的感覺。似乎昨天丁超還是體麵的記者，采訪許多類似的案子，轉眼現在就變成了血案的重大犯罪嫌疑人，而且還是在異G他鄉，真TNND倒黴嗬，有沒有罪先不說，隻說這頭一次被關在境外接受同胞警官和外警的嚴格詢問與審查，不知何時是頭。天亮之後，由於上述原因，丁超頭疼欲裂，詢問暫時中止。警察讓他好好想想，休息一下。丁超身上披著一件華夏警察臨時找給他的灰色舊毛皮大衣，還是冷得牙齒瑟瑟發抖，心裏七上八下。幾分鍾前丁超醒了過來，發脹的眼睛一時什麼也看不見，口和鼻子裏不斷往外冒白氣，上火了，有股臭味兒，自己呼出的氣息自己都能聞到。身體癱軟在那把舊椅子上，渾身仿佛散了骨架。輕輕一動，頭暈幾乎使他昏迷。我靠！TNND！好在，他們很快就被解除了嫌疑，不必遭這種罪了。根據馬明、方大虎和丁超三人提供的人名，包括地點、證明人、特證等等一些警察關注的焦點，天亮後莫斯科警方迅速對老本兒、皮子、老蛋、洋子、金昌吉、金昌都、陳鑫龍所有能夠證實方大虎和馬明，當然了，還有丁超他們沒有作案時間的證人進行了詢問，並一一記錄在案，他們的重大嫌疑基本被排除。上午八九點鍾左右，布拉戈維申斯克方麵的調查也得到了證實，有多個證人可以證明方大虎在那裏等待木材裝車啟運期間，一直做與生意有關的事情等情況，還有馬明和丁超，並查證他們的確不具有作案時間和動機。這些證人中包括大鼻子黑道哥們彼得洛維奇、中間人列克和他的小情人娜塔莎，女翻譯卡琳娜……謝天謝地！放下電話，中俄警方經研究在老本兒他們交了巨額保釋金後，決定釋放馬明、方大虎和丁超。那位灰眼珠的大胡子俄G警官連說對不起，幾個華夏警官也希望他們理解他們的工作，並一再解釋說近年來華夏公民在俄羅斯境內慘遭殺害的事屢屢發生，身為邊境地區的華夏警察他們對這一類案件已非第一次接觸，而調查工作又常常與們這些人有關。希望理解。但同時，警方也告之：近期馬明、方大虎和丁超他們三人不能離開莫斯科，有情況還會隨時找他們。有些打晃兒的丁超和馬明點頭應付著，方大虎鐵青著臉早已大步走出門去，邊走邊揉搓手腕。聽說他們的事後，老本兒、皮子、老蛋、洋子、金昌吉、金昌都、陳鑫龍他們都放下生意趕來了，一出警察局，大家馬上圍上來，關心之切，令人感動。被無緣無故抓去關了整整一夜，沒脾氣，隻要放了，事情查清楚了，不背上黑鍋就算萬幸！一出警察局，看見老本兒、皮子、老蛋、洋子、金昌吉、金昌都、陳鑫龍他們都放下生意趕來了，大家馬上圍上來，關心之切，說實話真是令人感動。即使是在G內底子潮的方大虎，到俄羅斯後這也是莫名其妙的頭一次進去。出來了，真是謝天謝地！大家站在大街上嘰嘰喳喳、嘻嘻哈哈說笑咒罵一會兒，招手打了幾輛車，方大虎沒有回家，他領著大夥兒都到馬明家來了。一腳踢開門，方大虎惡狠狠地大罵一聲：“靠他媽！”不知罵讓他吃了一夜苦頭的警察，還是罵讓他背了黑鍋的被害人俞中放。餓得難受，冷得要命，尤其是心裏極大地不平衡，回到馬明家才明顯感到自由和溫暖的珍貴，皮子、老蛋和陳鑫龍出去很快就買回來一大堆吃的，擺上一圈小啤酒，又弄了一壺熱咖啡，大家就團團圍著桌子大吃大嚼起來。說起這次突然遭遇，大家又是一頓議論和叫罵。吃著飯，方大虎的臉色漸漸緩和些了，但他的一句話出人意料：“其實死那兩個我和馬明還真就認識！”連老本兒都吃了一驚：“你認識？”“你也認識，忘了那次在黑河紅柳樹夜總會我給你介紹匆匆忙忙見過一麵那家夥？”方大虎讓老本兒好好想想，又說，“就是黑河ＸＸ那個旅遊局長你忘啦？也做木材那個！可昨晚我就是不認識，說出大天我也就是不認識那個王八蛋，愛咋咋地。”馬明笑道：“你不說，我說了，我說認識那個家夥，但他被殺跟我們沒關係。”老本兒似乎想起來了，“噢”了一聲，追問方大虎那個俞中放到底怎麼回事，後來在布拉戈維申斯克見沒見過這個人。包括馬明和丁超在內，大家也都關心這事，因為他們心裏也不明白警察為什麼忽然就認定他們幾個有重大嫌疑，方大虎一口吞下手上的黑麵包圈，撲拉撲拉兩手，就說：“兩個王八蛋，一提就來氣。一個就是那個什麼TM旅遊局長，狗屁！還有一個就那姓劉的……”說是來氣，可他還是忍不住把認識那兩個被害人的經過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正如前麵已經說過的那樣，情況大同小異。丁超聽了聽，大意如下：上次方大虎、馬明和他去布拉戈維申斯克做木材生意前兩個月，方大虎的老鐵情人林麗娟把認識了好幾年的某縣旅遊局長俞中放和沈陽來黑河做生意的個體老板劉大偉介紹給了他。當時，他們曾流露出如今做一般生意難做，也不掙錢，而有一些大生意比如木材、大豆之類，他們想做又不懂行情……認識了林麗後，有一天，俞中放托她給介紹個有能耐的人幫忙做木材生意，錢不是問題，問題在於那邊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