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超也趁機跟邵書記說了一些有關蛤蟆油的用法和用途的話,算是巧妙地有個交待和解釋。前麵說了,蛤蟆油這東西價格高是一個,送人有檔次,一般人還真送不起,即使想送,有錢還不一定能買到真貨,大多數都是從超市或商店買的摻假貨,一克600~630元不等。另外,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它的營養價值,實為有錢人、領導幹部青睞。為什麼?這個當時隻是一些當地人的傳說而已,並不太清楚它的妙用究竟幾何,也無人去專門研究。隻是後世二三十年之後,當它有朝一日忽然間成了官場上風靡一時的珍品之時,官場上才知道它的好處多了去了,隻說一點:有錢人、領導幹部大多都是經過一番奮鬥手中才能有錢有權,而到了這個年齡一般也就四十多歲奔五十甚至於六十多歲的人了……特別是床上的事情,基本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大不如前,很難再“萬事如意”了。這是非常尷尬和遺憾的事情。一個男人,什麼都有了,古人說,飽暖思淫欲,身邊美女圍著,身體卻上不去,隻能撐死眼珠子,餓死吊頭子了。當然了,丁超說得巧妙,並不如此直接,但也聽得邵書記很開心,很高興。丁超一邊跟邵書記在書房子裏聊天,說一些無邊無際的話題,也偶爾說一下縣裏的事情,一雙眼睛卻好奇地四下打量。說也奇怪,他跟邵書記關係如此鐵,卻極少來他家,嗬嗬,所以,如果要用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知是否合適!厚厚的新加坡天鵝絨窗簾將書房與外界隔成兩種天地。頭頂天花板上乳白色珠花吊燈閃著柔和的光,整麵牆書架裏擺放著世界名著(看到這些,丁超明白了難怪邵書記喜歡文學藝術)和政治理論業務書籍,光潔如鏡的打蠟地板上鋪著匈牙利名貴地毯,兩旁十幾盆高低錯落的鮮花散發著撲鼻芬芳。牆角一人多高的落地大鍾已經指向10點45分。平時邵書記有午睡的習慣,但今天看上去他雖然微微閉著眼睛卻毫無睡意,思緒萬千。應該說,他內心世界對於眼前這個年青人是相當看好和欣賞的。他能夠迅速有今天,丁超是做了一份特殊的貢獻和力量的。如果不是丁超,他的今天或許仍然還在邵書記的巨大陰影下工作,那並不是一種十分開心和愜意的回憶。尤其是後來發生了他們之間那麼多複雜而迅速變壞的關係之後,引發馬書記首先企圖運用一些政治手段和市紀檢委的熟人朋友對他進行清除……如果馬書記的陰謀詭計成功,那麼不要說他想平安無事地等待接任縣委書記一職,即使是繼續在N縣當那個縣長,恐怕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正是在那個關鍵時刻,他在市裏據理力爭,極力證明自己清白,而另一方麵,他實在沒有想到丁超會在縣裏不約而同地策應他,並在意外獲得有關馬書記違法亂紀行為不端的重要材料、錄像後義無反顧地舉報成功!!……如今的馬書記他不去多想。那個人早就該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當時他派丁超去皇家娛樂圈調查暗訪之後,下此決心是箭在弦上,勢在必行。沒有極特殊或意外變故,隻要自己不離開這個位置,他跟馬書記下這步險棋便利大於弊。至少,眼前不會有任何問題。換句話說,繼續留著那個人比自己讓丁超要幹的這件事本身更可怕也更危險,其已經構成的威脅和潛伏的凶險讓他預感到某種不祥。與其讓這個人有一天以“正義”和“縣委書記”的名義將自己送進地獄,不如借助丁超這一支鬼才之筆之手讓他永遠閉嘴更有利。這也是他心裏特別倚重麵前這個丁超、不想放棄他的根本原因。同樣地,丁超一邊跟他談話,心裏也在想象和回憶著一些過去不久的事情。丁超的確是個聰明伶俐的人,雖然當時他並不能十分理解邵書記跟馬書記之間的真正利害衝突究竟源於何事何時,然而他除非不做,做,就一定要對得起信任自己並給予了自己一切的邵書記!無疑,他相信自己做到了。都說是官場如戰場,諂媚又是同權力崇拜分不開的。諂媚者對“上”惟恐不及,不僅是出自無意識地、本能地對權力的畏懼和順從,在更多的場合則是一種實現權力欲望的手段。在他們的交談中,邵書記心裏明白,丁超心裏同樣地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工作,更有權力滲入,權力以及權力所代表的物質利益和社會地位,極大地刺激著他們的利益和胃口--說到底,不管是邵書記也好,不是丁超也罷,權力本身誘發的那一切都在N縣慢慢展示開來。在君主專製和官僚政治的條件下,權力和權位隻能來自君主和上司,權欲的滿足不得不依賴於“上”是賞識和恩賜。因此,諂媚之術事實上成為古代官吏的主要為官之道。為了達到追逐權力的目的,野心家們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和人格,以諂媚君主和上司作為發跡進取的跳板。丁超雖然並不懂得這些,但在政府辦實際工作的經驗,讓他慢慢深切體會到,所謂“韜晦之術”,就是通過各種欺騙手法,表麵上收斂鋒芒,隱藏才能行跡,掩飾政治上的野心和誌向,解除對政敵造成的威脅感,麻痹政敵的警惕性,等待時機成熟,實現預謀的政治目的。嗬嗬,邵書記不就是如此,自己之前跟隨邵書記心甘情願所做的許多工作,不也是跟這些東西有關嗎?中國古代曆史上,“韜晦之術”是一種重要的政治鬥爭手段,借助韜晦之術而達到政治目的的權術家大有人在。韜晦之術以其獨特的神奇功效,曆來受到統治者的重視。尤其是各種野心家和陰謀家,更是把韜晦之術視為自我保護和圖謀進取的有效手段,研而習之,推而廣之。邵書記並非野心家,更不是陰謀家,丁超目前更是談不到,但是,他們既然同在N縣那樣一個基層官場,或多或少也會體會和沾染上一些類似的東西。“韜晦”的字義,是偽裝、隱藏的意思。在激烈複雜的政治鬥爭中,比如說前一段時間邵書記與馬書記之間的較量,沒有硝煙,隻有暗戰,人們的真實麵貌和目的常常需要加以一定的掩飾。所以,今天丁超來拜訪邵書記,邵書記心裏是非常高興的,他跟剛才離開的那個人完全不同。那個人是來求助邵書記的,而丁超則是來輔佐邵書記的,二者有截然不同的角色位置。他們一大一小,兩個官員,今後要走的仕途之路還很長很長,必要時需要相互攙扶--尤其是當丁超後來有了更大能量之後!這個,暫且不談。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尤其是當今社會官場上的高妙送禮手法真是特色中國的一大無價之寶!中國古代的權術家很早就學會了在政治鬥爭實踐中運用韜晦的手段,從誌向、才能、名望、感情、生理等各個角度和側麵進行掩飾和偽裝。常用手法之一:在誌向方麵進行掩飾。丁超每日可以說是對這一套耳濡目染,早已有之,更是對此上手不是一天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