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七章 突發事件3(1 / 2)

幾年下來,劉子義不僅買了牛,拴了車,如今還置辦了“單打一”(單管獵槍)和獵狗,就“缺”個屋裏守家望門的女人了。哈哈,如果說要是心裏沒病,身上沒事,回到龍江把老婆孩子都接過來一起過個小日子,應該是也滿不錯的,一個出力流汗的屁民,除了這,還有個啥想頭呢??但是劉子義不敢,也根本就沒有這麼盤算過。打他有了錢,不少人張羅給他介紹對象,都以為他單身一個人,外邊沒有家口呢--他最初也的確是這麼跟老郝頭這麼說的,而且連父母都沒有。但劉子義不想結婚,有的是女人屬於他。更關健的是,自己的事隻有他自己知道,早一天晚一天,自己都是沒命的人,他不想連累別人,要是再有了孩子,到時就更遭心。再說他龍江那邊還有老婆孩子,隻是別人不知道罷了。有時,進山打獵十天半月回不來,劉子義就像個準野人似的吃住在原始森林裏,從不“麻達山”(迷路),更餓不死,所有這些能耐,都讓人不敢小瞧。這個神秘莫測、來曆不明的人日子就在這樣的吃苦與積累中逐步走上了“正軌”。但是,每到夜深人靜,劉子義總也忘不掉腦海中錄下的那些龍江的人和事。來到老鋦所轉眼已是三年多,他除了很少幾次到鄉上趕趕農村大集,買點槍砂火藥和日用品外,一次也沒去過N縣城。從來沒人關心注意這些事,他也一直守口如瓶,甚至連酒也很少喝,從不醉。他知道,像自己這樣的人,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下地獄是遲早的事兒。那年“嚴打”,拉大網,當地派出所的公安們把鄉鎮小偷地痞流氓愛鬥毆的青頭楞子還有又臭又橫的“村大爺”們追得雞飛狗跳,惶惶不可終日。於是,就都尋避風港。相好周景蘭的弟弟就找他求救,死纏活磨地,非要劉子義幫忙。這小子前幾年還是青頭楞子,剛蛻皮不久,劉子義認識了周景蘭也就認識了他,他脾氣倔,認準道,十頭牛拽不回,但為人耿直、講義氣。可劉子義那陣子也是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怎麼幫他?有幾次,他在鴨綠江邊一坐就是多半天,定定地望著對麵的B國出神。B國,B國,牛X之國啊,可是他隻能一次又一次地眼巴巴望著……他一直有逃過去的念頭。他聽說對麵很窮,窮他不怕。但是,他無意中又聽說對麵不僅窮還很嚴,安全部很厲害,抓到中國人必遣返回來的時候,這個念頭便徹底打消了。如果說當時劉子義真的有一天因為風聲鶴唳,局勢太緊的話而某一天真的消失了,不見了,溜之乎也跑到對麵的B國去了,或許就不會給後來的N縣突然之間整出那麼大的動靜來,一下子就鬧得滿城風雨,也給縣委、縣政府和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孫偉、政委丁超帶來那麼多的困擾和煩惱了吧!當然了,還有整整五條人命,幾分鍾前還嘻嘻哈哈鮮活的男男女女生命,也不會突然襲擊一般就被風吹一樣刮進恐怖的地獄去了……可惜的是,一切都無法假設,生活更不是假設。也就在那天孫偉和丁超他們在縣公安局召開黨委會的上午八點多,議題正是如何進一步加強對於全縣社會治安的整治和社會控製、如何解決老不信們一再到處上訪告狀強烈要求打擊嚴重犯罪的那些黑社會老大們的問題,還有,如何頂住個別縣市領導之間總是給縣公安局施加壓力和影響,幹擾他們正常辦案以及如何強化與檢察院、法院的溝通和執法必嚴的大問題……可會沒開完,剛剛開始還沒一個小時,這邊噩耗便忽然傳過去了。現在,孫偉和丁超帶的第一撥人正在迅速趕往二十八道溝鄉的路上……前麵說了,說是一百多裏地,可不是現在咱們眼前這麼通暢的高速公路哈!那時候,別的不說,不要說高速公路,就連程控電話和交換機還是過去幾十年如一日的老搖把子電話呢,當然了,N縣全縣當時已經有一些鄉鎮開始上了程控交換機,手機也開始多了起來,無論是打電話還是發短信息,都方便多了,一些鄉村公路也在大力拓展改造中……但是具體到二十八道溝鄉,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嗬嗬,不用說別的,一聽這名字,相信大家就知道它究竟有多麼偏僻和窮山惡水了。二十八道溝!整整二十八道溝哈,一溜三四輛警車拉著警笛呼嘯著在崇山峻嶺和大森林中奔向事發現場,然而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還沒跑出二十多公裏,個個卻已經轉得昏頭脹腦,可想而知他們要到達二十八道溝鄉有多難!***********二十八道溝,想想吧,會是個神馬樣子。特殊的地理位置,崇山峻嶺間通往外界包括通往N縣城的隻有一條牛腸子似的鄉村公路,全縣十八個鄉鎮那時基本全通上了程控電話,然而,隻有兩個仍然沒有這好東西,一打電話還是手搖的那種老式搖把子電話,一個又一個交換機,鄉轉鄉,再轉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再轉回來,然後才能到縣,出了天大的事,報個警都難!這種情況下,丁超和孫偉他們雖然一報到警情危機便立馬停下了局黨委會,帶人趕往現場,可是上了車,有關現場的案情進展和案發原因卻仍然一無所知……死傷情況?大致知道是五人死二人傷。聽聽縣城前往二十八道溝鄉必經的這些地名吧,你就知道其間一百多裏地會是多麼地險峻難行:摩天嶺、飛機嶺、斷頭嶺……本來直線隻有幾十公裏的路,卻不得不繞來繞去繞山繞水地轉啊,之字形,一個接一個一直往上盤,然後好歹到了山頂又之字形一個接一個往下盤,嗬嗬……“真險啊……”有人感歎,望著車窗外,大氣磅礴,丁超就是這一帶人,雖然很少來,但是他的老家八寶村就距離這裏隻隔一個嶺南,因此對這種險峻地勢還是比較沉得住氣的,孫偉就不同了,他雖然在市公安局包括在縣公安局期間大案要案特能破,然而這條極其特殊的路卻是頭一次走,心裏也緊張得不行!常常能看到多年來車毀人亡的一些現場,汽車直上直下滾下懸崖峭壁、森林硬是給中間穿出一趟光禿禿的溝或是山石被汽油燒黑的懸崖絕壁……外地尤其是大城市的司機不管在外邊開車技術多麼厲害多麼野,一到了這個地方,一百多公裏的山路上,就尿了,花錢雇傭當地的司機給開,自己絕對不敢開自己的車。嗬嗬,一些全國各地來此的載重汽車一到這裏就成了鬼見愁,寧可多花錢,多出血,也不冒險……所以然,劉子義之所以能巧妙安全地隱藏於二十八道溝鄉便不足為奇了。還說劉子義,人們發現劉子義漸漸地有點變了,不象剛來老鋦所時那麼容忍那麼隨和了。他們哪裏知道這不是“變”而恰恰是他的本性。嗬嗬,別看劉子義個兒不大,精瘦的,可一旦發起火來,眼睛裏噴射出來的是兩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前文說了,由於極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曆史原因,聯辦參場是個很奇怪很特殊的地方,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獵槍。由於劉子義槍法準,膽子又大,冬季農閑時總有一些人願意跟他上山打獵。鄰居張寶貴和他住的門挨門,中間隻隔條板仗子,多次跟他一起合夥進山打獵,然後把打到的獵物拿到老丈人家,說是賣了錢再兩人平分,可是幾次張寶貴都食了言,兩年多了沒給劉子義一分錢。後來劉子義找張寶貴要錢,張寶貴不給,從此兩人結下了仇疙瘩。張寶貴不給錢,是欺負劉子義是外來戶,當地沒親沒故,就認識老郝頭一個老光棍兒,跟他一個樣,也是單打一,沒靠山。可是,張寶貴這個算盤打錯了,他小看了這個不起眼的鄰居,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可怕能量。不久,劉子義花800元錢買的獵狗讓人藥死,劉子義懷疑是張寶貴幹的,因為他頭一天傍晚看見張寶貴的老婆隔著板仗子給他的狗扔過來半個饅頭,半夜狗就死了。這一夜,劉子義幾乎一宿沒睡。在這裏哪樣都好,就是沒有正式戶口,被稱為“臭盲流子”,處處受人欺,甚至被人打腫了臉還要強迫自己擠出個艱難的笑,向人家“陪禮道歉”。但這一次,他不想忍了!他此生最心愛的物件,一個是槍,一個是狗。第二天劉子義去問他們,兩口子死不承認,雙方對罵起來。“XXX!”“XXX!”“你XX--”“你媽那個XXX--”最後,不分勝負,各自收兵。此後劉子義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有本帳。還有個李家順,也好占個小便宜,一次去劉子義家借參場寄存在他家的一塊汽車苫布說是苫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