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京城的風向就開始隱隱有了變化。

先是刑部侍郎因為一件芝麻小事被諫議大夫給參了一本,說刑部侍郎在審判的時候,對犯人太過嚴苛,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這件事情本來不是一件什麼大事。

這刑部,曆來都是閻王殿,隻要進入,不死也要脫層皮,這都是大家默認的事情了。

自然,這默認的人也有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畢竟,這刑部,幾乎曆代都是由皇帝直接掌管的。

這諫議大夫的上諫,也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當日在朝堂之上,所有人也都是這樣認為的。

認為這諫議大夫是太閑了,給人找點事情做,證明一下自己的存在。

這樣的事情,這諫議大夫而已不是做一次兩次了,大家呢!

也都沒有怎麼在意。

但是,諫議大夫上諫第三日,就出事了。

大理寺連續接到幾家人的狀紙,狀告刑部在關押犯人的時候,過於嚴苛,給犯人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這刑部本來就是以雷霆手段著稱的,這威勢如若沒有事實支持,那也不過就算金玉在外敗絮其中了。

所以,就算是在審問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麼傷害,犯人也不敢說什麼。

隻不過,最近幾年,京中的紈絝子弟玩的比較開,惹了些事情,這不就進了刑部了。

本來這些人就是嬌生慣養的,這進了刑部大牢,就算是隻待幾天,那小命可不就去了一大半了嘛!

京城中那個家族沒那麼一個紈絝子弟了。

被刑部抓到,也隻能自認倒黴,這件事情也就算是過了。

隻是,最近幾日,尤其是在諫議大夫參了刑部侍郎一本後,這些人就都跳出來了。

這些狀詞雖然對刑部侍郎不能造成什麼實質的損傷,但是刑部侍郎這些日子也漸漸淪為京城百姓飯後的談資了。

刑部侍郎也察覺到是故意有人貶低他,所以這些日子處事也比較小心了,自然,家裏,刑部侍郎也是吩咐了的。

雖然這流言傳開了,但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大家爭論不堪,但是到底沒有一個結果。

刑部侍郎雖然在流言的中心,但是上值的時候,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他明白,這是故意有人散播流言,重傷自己。

隻要他自己堅守住,不為所動,那麼就不會受到什麼大的影響。

事實也是如此,皇帝雖然身體不行了,也開始有些老糊塗了,但是終究人還是不糊塗的,所以,皇帝也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讓刑部侍郎做事的時候謹慎一些。

其實,朝堂上的人都知道這些流言不過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放在心上不值得。

不過,刑部侍郎卻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這諫議大夫與他一樣,都是皇帝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和諫議大夫都是現在皇帝的人,甚至可以說,諫議大夫比他還得皇帝的信任。

這也刑部侍郎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為什麼對方會與自己過不去,而且還是以這樣蠢的方式。

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給自己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心裏雖然有疑惑,但是刑部侍郎也不過是謹慎了些,不覺得諫議大夫,還有那些從刑部走出去的人能給自己造成多大的困擾。

可是,世間的變化,往往就發生在那麼一瞬間。

刑部侍郎年紀也不小了,家裏有兩個兒子一個小女兒,小女人現在已經出嫁了,三個孩子都有了自己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