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裴幽讓你來幹嘛,別笑得跟隻小狗似的!”
蒼雁拍了拍衣袍,甩開卿小可的手,傲嬌地抬起頭:
“無上閣的人,在我這兒,可別想有好臉色看,把話說完了趕緊走!哼!”
說完話,他一聲不吭,消失了。
蒼雁的身形,如一陣狂風卷進了屋裏。
卿小可趕緊把手裏的藤條扔了,飛速跟上。
“蒼雁師傅,咱們師徒做不成,情意總還在呀,您別拒人於千裏之外……”
在門即將合上的瞬間,卿小可硬是卡進去一條腿。
門框撞在她受傷的膝蓋上,疼得她幾乎要跪下來。
蒼雁在上座坐著,斜著眼睛瞧她,說:“別來裝可憐這套啊,在我這兒,這些都沒用。”
卿小可扶著門框,倒吸涼氣。
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怎麼了,受傷了麼?”
卿羽軒的聲音總是那麼暖心,輕輕一句歎息,能將堅冰融化。
“師傅,您為何要刁難妹妹?”卿羽軒皺著眉頭,語氣之中,滿滿的不悅。
“我刁難她?”蒼雁本來已經有了起身的姿態,聽到這話,氣得哼了一聲,穩穩地坐回竹席上,他雙手交叉,抱在身前,哼道:“我看你不止身殘,眼也殘。”
“是我自己硬要擠進來的,傷早就有了。”卿小可巧妙地拂開卿羽軒的手,走進了屋裏。
蒼雁把頭別過一邊,氣道:“既然想去攀高枝,就別回來礙我的眼,不識好歹的小丫頭,在靈石殿那般拒絕我,把我的老臉都丟盡了!”
卿小可走過去,恭敬地跪下,乖巧地垂著頭,低聲說:“我錯了,您打我就是了。”
蒼雁說:“我打你做什麼,一把骨頭包著一張皮囊,沒碰呢,就快折了。”
“所以說來說去,您還是心疼我,舍不得打我唄。”卿小可抬起眼簾,露出一個機靈古怪的笑,順勢起身,離蒼雁更近些。
“我準你起來了麼?”蒼雁說:“別腆著臉笑,我不值得你討好,留著力氣去討好你的裴師傅去!”
“您吃醋啦?”卿小可說:“我又不是嫌棄您才去無上閣的,我知道您厲害,您瞧,我這不是給您帶好處回來了麼。”
說話間,她掏出了裴幽的信和銀子,恭恭敬敬地遞過去,說:“看在銀子的麵上,就別氣啦。”
蒼雁脾氣古怪,但卻最受不得這樣軟聲細語的哄。
特別是這樣一個水靈乖巧的小丫頭。
“銀子哪兒來的?”蒼雁壓著嗓子問:“若是你偷了裴幽的送來,我就原諒你!”
“是裴長老讓我送來的,還有信,您看看信就明白了。”卿小可說。
蒼雁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將信抖開一看,神色很複雜。
“你這個丫頭,到底是給裴幽灌了什麼迷魂藥,古怪了……”他沉聲說。
“怎麼了?”卿小可並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麼。
蒼雁說:“把手伸過來。”
卿小可不敢,怕被折斷骨頭。
畢竟蒼雁這臉色……
陰過雷雨前的天邊雲。
“你聾啦?”蒼雁吼道:“讓你把手伸出來,你往外看什麼呢?”
卿小可之所以往外看,那是因為她知道,門外和軒窗下,都貼滿了耳朵。
幾位師兄以及她的哥哥,都聽著牆根呢。
在蒼雁的威逼下,她怯怯地把手伸過去。
蒼雁出手的瞬間,她還往回縮了一下,隻是沒能逃脫,被蒼雁一把摁住。
“別動,給你把脈。”蒼雁臉上恢複了大師的風采,認真的模樣,依稀透出一絲絲英俊。
卿小可屏息以待。
片刻之後,蒼雁大聲說:“李長空,把方子記下,馬上去給她配藥。”
窗下果然有個聲音清脆地應道:“師傅說吧,徒兒記著呢。”
蒼雁甩開卿小可的手,說:“你比猴還猛,真不知裴幽瞎操什麼心,既然他給了銀子讓我給你抓藥,那就給你配些十全大補好了,補得你七竅流血才好,哼,你身上的傷,全是皮外傷,腳踝歪了一下,一會兒讓你哥哥給你正骨,滾吧!看到你就煩。”
卿小可不明所以地點頭:“多謝蒼雁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