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天行者這麼一說,王智自覺有理,立刻屈指一彈,三滴精血至中指指尖射出,如離弦之箭,飛速沒入金芒,嘶的一聲,似燒紅的烙鐵浸入冷水,劍身上騰起股股白煙,精血堪堪觸及劍身,已被高溫蒸發。
正當王智頹然時,劍身起了巨大變化,原本金色的劍身,陡然出現道道赤色紋路,沿著那些玄奧的古文字,一直描到底部,在末端一頓,一股血腥氣味衝天而起,將巨劍渲染上妖異的顏色,原本神意滔天仙意濃濃的巨劍,多了幾分妖氣。
巨劍的變化讓王智暗暗心驚,他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那是來自修羅戰場的味道,被萬億鮮血灌溉,仿佛幹渴的枯木,遇見清涼的甘露,貪婪的吮吸,一點一點侵蝕巨劍本身的韻味。
這是怎麼回事?王智想詢問天行者,可天行者一時也答不上來。
當一柄魔劍出世,仙劍已徹底的消失蹤跡,懸浮在虛空上的巨劍,散發出滔天的殺戮之氣,淩冽劍意,宛若魔神降世。
王智詫異不已,方才的神劍,在他精血浸染下,竟變成如此模樣,那滔天的殺意,難道就是自己內心深處的真是寫照嗎?難道自己已墮入魔道?他眼中閃過惶恐之***道為人不齒,乃萬惡之源,邪崇之術,更是在妖道之上。
一入魔道,萬劫不複,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上至父輩,在提及魔道之時,總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天下魔道,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一旦有魔道出現,無不引發仙道追殺,至死方休,所以魔道一詞,在王智心中,是萬不可提及的。
之前的修羅煉獄,如今魔氣衝天的巨劍,無不印證了王智不敢相信的事實,這分明是魔道,真真切切的魔道。
王智惶恐了,他一籌莫展,麵對百丈巨劍,更是躊躇不已,已經感受到巨劍與自己心意相通,隻需伸出手,就可掌握巨劍,可他沒有伸出手,隻是怔怔的望著巨劍,思緒萬千,那滔天殺意,就像一根刺,不斷刺痛他的靈魂。
似乎感受到王智的困惑,靈魂深處的天行者不禁道:“以戰止戰並非魔道,殺戮之氣也非魔道,這些皆是工具,要看掌握的人如何運用。”
王智似懂非懂,但心裏清明了些。
天行者接著道:“比如,你用殺戮之氣,擊殺窮凶極惡之徒,救助善良之人,這難道也是魔道嗎?”
王智略微思索,恍然大悟,如果自己運用這些道法,解救黎明蒼生於水火之中,懲惡揚善,造福天下,又怎會是魔道呢?又如果有人運用仙法,濫殺無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何以自稱仙道呢?想到此處,他終於放下心中的結,小臉上漸漸露出一抹微笑。
掐捏法訣,身後浮現百丈巨人,伸出手,將巨劍緊緊握在手中,須臾間,一道神念鑽入王智眉心,王智渾然不察,但眼前浮現出另一番風景。
漫天飛舞的,全是劍,一把把泛著寒光的利刃,像舞動的精靈,在天地間,跳躍著,旋轉著,挪著身姿,翩翩若蝶,一把把形狀各異的劍,仿佛有了生命,有了思想,有了情緒,王智能感受到它們的情緒,或喜、或悲、或怒,一點一點,彙聚成奇怪的屏幕,將王智阻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