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為什麼不給王凱旋受命,不是他沒有權利,區區四百人的調動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他不同意也是有原因的,王凱旋橫空出世,短時間內就創造了那麼多輝煌的戰績,這是其他人一輩子都不能做到的,甚至隻做一兩件也會名留青史了。
而王凱旋又那麼年輕,鋒芒已經蓋過了所有人。整個大晉國人們在茶餘飯後談論的都是他,現在再成全他的孝心,不知在民間對他的評價會高到什麼地步,這就是所謂的功高蓋主,這是謝玄和他的部下最不願看到的。
往公說,謝家北府兵也在為朝廷用命,他們要功勞也要名聲;往私說,他們要繼續鞏固自己利益集團的利益。王凱旋的出現完全不符合他們的利益。雖有謝安意拉攏他,但是將士們已經出現了不同的聲音,謝玄也隻能做出如此決斷。
謝玄判斷,以王凱旋的性格,沒有得到受命,他也會抗命前去的,這是一個機會。
入夜,王凱旋如謝玄判斷的一樣,衝破關卡帶兵往北急行而去。
正如木蘭辭裏說的一樣:萬裏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
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安靜的冬晨,王凱旋一眾軍馬天亮前已到達秦國邊關。沒有休息,沒有陣型也沒有戰術,王凱旋等人高呼著就朝秦人邊寨發起了攻擊。
而被驚醒過來的秦兵,還沒來得及準備,整個邊寨就被衝開。淝水大戰剛剛過去不久,失敗的陰影還沒有揮去,麵對突如其來的進攻,敵人隻做了稍許抵抗便紛紛逃竄而去,他們已經變成了驚弓之鳥,心理早已垮塌。
敵人被打跑了,王凱旋等人也沒有追擊,而是在曹傷疤的引領下去了邊寨不遠處的幾間草屋。遠遠看去,掛在草屋下的兩支白色燈籠顯得格外紮眼,昏黃的燈光從草屋門口照射到外麵,顯得格外暗淡悲泣!
外邊的廝殺聲並沒有驚動裏麵的守靈人,不是聽不到而是早已無心眷顧它處!而到了門外的王凱旋也是悲痛萬分,除了失散的弟弟和妹妹,周虓一家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現在嶽父大人離世又遭此不公對待,而王凱旋隻能麵對這一切,卻無能為力。
當王凱旋踏進草屋之後,映入眼簾的是停在屋子中央的一口黑色靈棺,旁邊有人穿著白色孝衣正在守靈,他們臉上早已悲傷過度無任何表情。麵對這一切,王凱旋應聲淚下,然後在棺前跪了下去。
自從穿越到晉朝以來受過刀傷、箭傷,隻有流汗流血未曾流過淚,而這一次王凱旋再也控製不住了,眼淚瞬間流下!
聽到有人哭泣,龐管家才抬頭望去,看到來人吃驚的喊道:“啊...夫人、少爺,姑爺來了,姑爺來了!”
周夫人聽到喊聲才抬頭望去,看到王凱旋在棺前跪泣,情不自禁的又跟著大哭起來!
一旁的周興看到來者,忙起身看了一下外麵的情況,見到屋外的全是晉軍便放心了大半。然後回來給王凱旋遞上了三炷香,讓其點燃,再找來孝衣讓王凱旋換上。
又過了一陣悲痛的周母才稍微平和些,才想起來還跪在地上的王凱旋,便問道:“姑爺啊,快起來地上涼,你不是帶兵打仗的嗎,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這裏到處是秦兵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聽到問話,王凱旋轉過身子回答道:“嶽母大人,小婿來遲了,我是接你們回家的!”然後又給周母磕了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