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雪昨夜和弟弟分手後,就駕車回家了。當她打開自家院的鐵門發出咣當的聲音時,後院的燈就亮了。她知道是徐茂林的父母起來了。她怕天寒地凍的凍著他們,就站在客廳那扇通往後院的門邊大聲說:爸媽,是我回家來了。徐茂林有應酬不能回家。話音剛落,燈光就滅了。夏若雪冷笑:哼,常說把我當自己女兒看待,從這點上早就瞧出這兩個老家夥隻心疼他們的兒子,不管徐茂林多晚回家,不管有多冷多熱,總是起床問他餓不餓?想吃點什麼?見到她回家就躲在後院不出來。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總跟徐茂林說怕看她的臉色。夏若雪想著到底是他們給自己臉色看?還是真怕自己?瞧著今天性情看,她總結出一個道理:兒子是自己的自己疼,媳婦是人家的就不用疼!想到這兒,剛才逐漸消失的火氣有上來了。她故意將自己的腳步踏在樓梯上踏得震天響,這響聲在半夜裏響得很遠。隔壁媽媽家的燈光瞬間就亮了。接著二樓的燈光也亮了。她弟媳田華肩披著一件水紅色棉睡衣出來了。看她披頭散發的樣子就知道已經睡了;剛被特大的腳步聲驚醒。夏若雨與姐姐若雪的家當時是連體設計的,分開部分就是用防盜門隔開著。一樓就是用牆分開建著一個院落,而樓上就用防盜門隔開,簡單方便。沒有事情的時候平常鎖著,有事或者難得繞下樓時,就會打開防盜門。田華站在一道防盜網隔開的走廊上瞧著上樓的夏若雪問:姐,你不是說今晚若雨回家的嗎?他人呢?這下,把夏若雪問住了。她猶豫了片刻,撒謊地說:田華,今晚他陪楊市長他們去了,你知道嗎?萬福山即將建成一個批發商城,這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立即被田華柔而決斷的聲音打斷了。既然你們夏家是愛財愛官的人家,我田華不羨慕,既然你這個姐姐說話都算不了數,我什麼話也就不用說了。請姐姐轉告夏若雨,我要離婚,要麼是協議離婚,要麼就是法院見。田華說完這幾句話,不等夏若雪解釋就扭頭回屋了。哎!田華……夏若雪剛喊她想解釋,就聽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這聲響不亞於汽車胎爆炸,連玻璃窗都感覺像要跌落下來一樣。夏若雪心知自己還怎麼解釋都沒有說服力了。她搖搖頭後,凝望到父母住的那扇窗口有兩個人影站在窗前晃動,就知道一定是她的老爸老媽在暗地裏偷聽著他們說話。見田華回房了,人影也就離開了窗前。瞬間,黑夜的空間又出現一片死靜。夏若雪滿懷鬧心的事回房洗了澡就睡了。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漿糊的夏若雪,迷迷糊糊被亂七八糟的夢弄醒之後,就覺得頭腦發脹,眼球澀澀的,眼皮水腫;感覺兩隻眼睛都不通了,很不舒服。她睜大眼睛瞧了一下時間,早晨6點了。她趕忙起床,今天日程安排自己親自帶頭一班領導幹部去各鄉慰問。這是每年的必修課。在洗漱時,輕輕用眼影掩蓋了一下水泡眼、用粉底刷了一下麵腮,化完妝之後瞅了瞅還行。找出自己常出門背的背包。然後找了幾件衣裳胡亂塞進背包裏,就自駕車去政府上班。她在路上本想給姚子琪電話,讓他早點做準備,想著昨天的事情,就讓她攪心。這次故意讓他落在家裏不讓他參與,就想著帶上王熙鳳。心說隻有你姚子琪地球才能轉?由於去的早,縣政府院內還沒有幾輛車。李師傅拿著竹掃把在院子裏掃落葉和薄薄的冰霜。見到夏若雪李師傅習慣朝她點頭哈腰露出一臉的諂媚的笑打招呼,不管她回不回應。這次,夏若雪回頭朝李師傅笑了問:其他幾個副縣長來了沒有?李師傅停止掃地,站在哪兒回話:哦,王雲起和姚秘書來了。還有幾個辦事員。夏若雪聽說姚子琪來了,就朝四處看了看,尋找那輛黑色大眾。卻發現被姚子琪停在那顆茂密的無花果樹下,車身被寬大的樹葉遮擋得嚴嚴實實,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夏若雪扭頭朝李師傅翻了一下白眼:心說:我說的很清楚,是副縣長!又沒有問其他人!我管其他人幹什麼?但是,夏若雪朝他翻白眼的舉動,李師傅是沒有瞧見。她勉強地擠出點笑,然後點點頭算是回敬了。李師傅見夏若雪的問他的舉動確實有點稀罕。李師傅常年在這兒,很少有夏縣長問他的。很多時候都視而不見從他身邊過去。李師傅凝望夏若雪片刻之後又繼續掃地。夏若雪把背包留在車裏,然後拿著公文包上到三樓自己的辦公室。她站在門口瞅了瞅姚子琪的辦公室,見門緊鎖著。她剛想舉手敲門,想著自己今天不打算讓姚子琪下鄉的決定就放棄了。她返回辦公室,坐在自己的那張碩大的棗紅色老板椅上,掏出電話撥上王熙鳳的電話,故意將聲音太高八度對著電話說:王副主任,你速來辦公室,你今天陪我下鄉去,很多事情都由您這個老筆杆子來主刀……嗬嗬,您別謙虛嘛,好了,我們見麵再說。這個王熙鳳接到夏若雪的電話就知道自己即將得到重新重用,放下電話之後就邊收拾著行李就邊算計起來。想著自己該怎麼應對著一切變故。姚子琪聽到隔壁傳來的說話聲,就拿著自己已經整理好的資料準備去夏若雪的辦公室交差。他裝出一副病態的樣子,剛站在她的辦公室的門口,喊了一聲:夏縣長……我昨晚生病……他的話還沒有落音,就覺得有物體朝他飛來,他躲閃不及哎呀一聲,有重物重重將他的額頭狠狠地砸了一下,他急忙捂住了額頭,瞬間一股鮮紅的血從手指尖冒了出來。隻聽夏若雪幾乎是吼著:你瞧瞧你寫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