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閔柏涵用如此口吻說話,閔柏衍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冷肅著一張臉看著相對而坐的閔柏涵。
因為生了一雙總似是帶著溫情的桃花眼,閔柏衍大多時候看上去都是帶著笑意的,由於他臥床月餘,整個人已經消瘦許多,如今不笑不語,眉眼間便多了幾分淩厲之勢。
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利刃,帶著懾人的寒芒一般。
對上閔柏衍有些淩厲的麵容,閔柏涵心中更是暗生惱怒,且這般麵對閔柏衍,竟讓他心中隱隱感到有幾分吃力,就好像……對麵坐著的是軒帝一般。
這種帶著威懾的氣息讓他十分不適且怒火漸生,他是長兄,且又是第一位被封王的皇子,於情於理這種懾人的威嚴都該屬於他才是。
並且這兄弟幾人中,真正被他放在眼的,卻是並不包括如今坐在他對麵之人。
嗬嗬,如今風水輪流轉,不被他放在眼裏的人,竟然也敢開口與他相商暫時聯盟之事……何其諷刺!
半垂著頭的閔柏涵臉上現出幾分帶著自嘲的笑容來,眼中卻是冰冷一片且帶著一縷不甚明顯的殺意。
如今今非昔比,閔柏衍已經成為了眼下他最為強勁的對手,然而瑜城的背後卻還有人在攪弄風雲……與閔柏衍聯手雖可解眼下之困,但亦不啻於與虎謀皮。
隻是現在的他似乎除卻應了閔柏衍,已經別無他法。
閔柏衍就算不知道此刻閔柏涵的心中所想,但這一句帶著冷嘲熱諷的話還是讓閔柏衍十分不悅,原本捏著酒盅的手微微一攏便把酒盅覆蓋在掌心之下。
且這會的閔柏衍也一改先前的溫和模樣,無論是臉上的神色還是說出口的話語,都帶著幾分尖銳。
“若你我兄弟二人不能心平氣和談及此事,不若便就此作罷亦是無妨。”
說罷,閔柏衍一推掌下的酒盅,身體也向後靠了過去,一副不欲與之多談的模樣。
這般的扯皮已經讓他失去了原本的耐心,且時間越久他便感覺越發地乏力,雖然這酒壺中已經裝入了溫水,然而現如今他的身體對於久坐還是十分地吃力。
若是今夜不能將此事談妥,明日會有什麼變故並不可知,雖然河堤上已經讓劉老八盯緊了,但卻不能不防漏網之魚。
“瑾瑜王爺?大王兄是在說笑嗎?還是大王兄以為我當真願意做這個獨一無二的雙封號王爺?”
閔柏衍口中冷笑連連,臉上帶著一絲鄙夷和些許不甚明顯的傷心失意。
“一個獨一無二的封號,險些讓我沒了半條命,如今的身體怕是比廢人還不如,大王兄又何苦這般諷刺!”
“如若這便是大王兄一心想求的富貴,那麼柏衍亦無話可說。”
言語中帶著幾分尖銳,閔柏衍說罷這些話後便不再理會閔柏涵,隻顧自地靠在椅子中閉目養神,不時地低咳幾聲。
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的閔柏涵不過是不想一直被牽著鼻子走,想要借此時機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他沒想到閔柏衍會這般油鹽不進。
如今騎虎難下之人反倒是他,可向來便習慣端著長兄之名發號施令的閔柏涵,一時間又有些拉不下臉來說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