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雪瑩隻看了一眼李翠蓮便緩緩收回目光,且她臉上的神情也有些懨懨,似是對於這樣的熱鬧場景有些不喜一般。
但細看下就會發現呼延雪瑩的眼中帶著一抹不屑。
而始終靜靜觀看飛天舞的葉婉茹對於這位素未謀麵的李翠蓮李姑娘,卻是有些刮目相看的。
飛天舞難度極大,若不是自幼便勤加練習,定然跳不出方才那般的遊刃有餘,李翠蓮的身姿優美且腰刃柔軟,這才能演繹出飛天舞的精髓。
然而不足之處便是這琴音,若是換成琵琶與簫一起合奏,再配上這飛天舞,才當真是相得益彰。
葉婉茹心中雖然對於演繹飛天舞的李翠蓮有些敬佩,但對於李翠蓮其人,卻也是有些不喜的。
因為她看出了這李翠蓮同那溫素心一般都是心思不單純之人,且這二人又有相同之處,便是絲毫不會掩飾心思,把自己的野心暴露無餘。
金陵本就是一片魚龍混雜的是非之地,有野心的人更是多如江鯽,而心生野心之人,便大都是不滿於眼下境遇之人。
溫素心是駙馬在外納的姨娘所生,遭逢變故來到了金陵的公主府,若溪公主向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能把溫素心留在公主府自是有她的思量。
然而聞語蘭與若溪公主是母女,性情更是相近,溫素心在公主府的境遇便也可想而知,隻是這次她再見到溫素心卻發現溫素心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
現在的溫素心已經懂得收斂,不再像從前那般鋒芒畢露之餘又帶著一股張揚,恨不得把野心都寫在臉上,想來她在公主府的日子定然不好過。
且這位李翠蓮她卻是從未曾見過的,更有方才她聽聞李翠蓮口中言說她初來乍到,這便怕是新來金陵不久的官宦家眷。
她之所以會認為李翠蓮其人並不簡單,卻也還是因為方才的所見。
初登遊船時,她們幾人恰好碰上吵鬧聲未消之時,那時她分明見得李翠蓮與張家姐妹坐在一處,且又與李夢萍等人呈涇渭分明之勢,那麼便可顯而易見李翠蓮與李夢萍等人並不熟稔。
可就在張家姐妹與李夢萍等人爭吵時,李翠蓮卻一直是一副置身事外袖手旁觀的模樣,更有在聞語蘭千篇一律想要在眾人前展示才藝之時,李翠蓮便自告奮勇地想要為郡主殿下伴舞。
她自始至終都並未去關心與她交好的張家姐妹,隻想著如何在這一眾女眷中站穩腳跟,想著如何要被這些金陵的女眷所接納。
如此心思之人,又怎會是心思單純之人?
葉婉茹看著緩緩落座在眾人中的李翠蓮時,眼中目光便不禁帶上了幾分玩味的神色,如今金陵這水卻是越來越深,且越來越渾濁不堪了。
已經不僅僅是金陵中的各方勢力在爭據,就連金陵以外的各方勢力,都已經開始按捺不住地湧入金陵之中。
金陵這一次的風起雲湧,又要到何時才可平息?
葉婉茹在心中輕歎了一聲,便越發覺得眼前這樣的熱鬧愈發無趣起來,且亦有些後悔不該應下趙詩妍的請帖。
可倘若是一口回絕,於雪瑩有十分不利,自來便有人以為卓陽國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之地,且更以為那裏的人都是粗魯不堪。
若是她回絕這樣的聚會,便會讓人以為雪瑩這位卓陽國的郡主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醜陋不堪之人,且更有前幾日遞到府中的那些帖子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