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毅沒有想到李家父子竟然如此膽大且愚蠢,已經把販賣私鹽一事全然告知給軒帝。雖說李家父子把事情都推到了一個遠房子侄的身上,但以軒帝的本性,又如何會不去懷疑?
李家父子如此作為,不過是把刀柄調轉了方向,交到了另一個人的手中,而那柄懸在李家頭上的刀,卻是一直存在的。
李生桐以為把這件事告訴軒帝便會一了百了了嗎?他簡直是太過狂妄自大!
販賣私鹽威脅的是國家的利益,而軒帝卻是這個家國的主人,那麼受到直接威脅的便是軒帝。
如此軒帝又豈會輕饒了李家父子?
眼下軒帝雖沒有發作李家父子,在他看來不過是現在還不到時候,但這筆帳軒帝卻會切實地記在心裏。
當朝丞相領頭知法犯法,已經不僅僅是被暴利蒙蔽了雙眼,而是徹徹底底的黑了心。
一封莫須有的謀逆信箋都能讓軒帝大動雷霆之怒,販賣私鹽又豈會輕易放過?
嗬嗬,他等著看李家父子倒黴的一日!
“陛下,這般說來,丞相大人的這個遠房子侄的確不能輕饒,否則上行下效,行商之人又豈會看不出這其中的暴利?”
“若是人人如此,豈不是亂了章法?況且這樣一來律法便也等同虛設。律法本就是為了約束人而存在,更是為了我大耀能長長久久地存於世。”
“祖宗立下的律法規矩,又豈能容三兩宵小去違背!”
段恒毅似是被方才軒帝的所言氣壞了,有些義憤填膺的模樣,言語中更是對這位李家的遠房子侄十分厭惡。
“顧卿所言甚是。”
軒帝略略點頭應聲,但隨後便眉頭輕擰,“隻是丞相李卿家兢兢業業數載,功勞苦勞也立了不少,畢竟是李氏族人,朕又豈會因此寒了老臣的心?”
“是以朕賞了李氏子侄一個全屍,也算是保全了李氏一族的顏麵。”
軒帝所說的話雖與段恒毅心中所想大致相同,但卻讓他感到十分憤怒。
當日葉大人被動了私刑,軒帝怎麼就沒顧念是老臣,保全了葉大人的顏麵?
忽然間段恒毅便失去了軒帝說話的興致,也不想再去打探任何的消息,那樣會讓他越發地對待軒帝無法容忍。
“陛下您決定了就好。”
段恒毅的突然冷淡,軒帝是看在眼裏的,但是有些計話他又不能言說過早,隻別有深意地喟歎道:“顧卿你啊,還是太過年輕氣盛!”
段恒毅隻沉默不語,顧自拿起茶盞接連喝了幾口茶來平息心中的火氣。
對於段恒毅的突然消沉,軒帝是頗有些無奈的,且對於“顧卿”,他又多了幾分寬容。
敢給他甩臉子的人,放眼整個大耀,隻怕也無人有這個膽子,可偏偏這個年輕的臣子卻一而再地挑戰他的底線。
而他卻發現,對於小顧卿家,他是越發地寬容,也多了幾分縱容。
一君一臣間沉默了須臾,軒帝便開口打破了這沉靜。
“顧卿此前去卓陽國,可曾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陛下您是想問臣下在卓陽國有沒有見過李生桐小李大人嗎?”段恒毅問的相當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