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預謀已久的那一場民亂已經發生?”
事到如今,葉婉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似是兒戲一般的民亂當真在瑜城發生。
這倒不是說她希望這一場民亂出現傷亡慘重的景象,而是她看不透這一場已經預謀已久的民亂,到底目的何在。
可以說是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平叛的民亂,當真需要瑞王殿下帶兵不遠千裏前去馳援嗎?
且他帶的兵堪堪隻有五百餘人,而瑜城的守備兵已經足有五千之多,究竟是要怎樣一場浩大的民亂,才讓瑜城自己不能平叛,反而要軒帝不遠千裏從金陵派兵?
而如今殿下大病初愈,瑜城的一營大小事宜更是已經步上正軌,又在殿下的安排下,已經將可能造成的傷亡和損失降到了最低。
那麼便可以說是這一場暗中組織已久的民亂徹底被扼殺。
如果說這一場民亂真正得益的人是瑞王殿下,那麼背後設局之人與瑞王又是什麼關係?
他為何又要以此幫助瑞王勢起?瑞王勢起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確實已經發生了,我在折子上看到的。不過殿下安排妥當傷亡並不算嚴重,隻是主街的商鋪燒毀了不少,這後續的事情也是有些繁瑣的。”
“不過這一次怕是軒帝不會坐視不理,不管如何殿下前去賑災這麼長時間裏,並沒有給朝中上過折子要求再加派賑災銀兩,於殿下病倒昏迷一事軒帝又有愧於殿下,我看他無論如何也是該有所表示的。”
“就算是為了安撫百姓收買人心,這筆錢軒帝也是會拿的。”
段恒毅臉上帶著些許的嘲諷。
“又不是戰事連年,往年就算有災有難,但大部分州府收成還算可觀,朝中如何就拿不出賑災的銀錢?還不是進了那些貪婪無度之輩的囊中!”
“這些吸血蟲不除,早晚會敗在他們手裏。”
聽罷段恒毅的話,葉婉茹不由冷笑一聲,“若是一起把這些吸血蟲除掉,怕是這朝中內外要去了大半的官員。”
不知從何時起中飽私囊似是已經成了朝中內外臣子的一種慣例,她不懂寒窗苦讀數載一招入朝為官,為的便是可以光明正大肆無忌憚的斂財嗎?
職責也好,官位也罷,難道在這些人的眼中隻是一個斂財的工具嗎?抑或是一個通往權貴之路的捷徑?
職責在他們心中又算得上什麼?家國與百姓而言,於這些人有稱得上什麼?
這個家國對於這些人而言,當真有那麼不堪嗎?非要親自一點點蠶食掉,眼睜睜看著它土崩瓦解才心甘情願嗎?
屆時,他們又有何立足之地?淪為敵人可隨意踐踏甚至辱殺的俘虜嗎?
她想不通,這個家國明明有著萬千的秀麗山川,有著清澈見底的湖泊海洋,與頭上這片廣闊無際的天有著同樣的顏色,有著親人、愛人,他們都活在這一片土地上,這個家國裏,他們應該盼著家國日益強大才是。
而不是看著它漸漸走向沒落,直至湮滅在歲月的滾滾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