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當真?”
有些失態的顧言,霍地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臉色也變得有幾分難看,說話時,他的眼角更是忍不住縮了縮。
段恒毅瞥了一眼這般模樣的顧言,故意做出一副極為痛心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來,有些沮喪地低歎了一聲。
“父親,事情關乎著顧家的未來,孩兒又豈會打誑語欺騙您?”
“這事是兒子從陛下那裏聽來的,難道還能有假不成?”
段恒毅眉頭緊鎖,話語間似是已經帶上了幾分惱怒。
顧言神色微冷地看了一眼段恒毅,卻是緩緩坐回椅子中,沉默著不再言語。
但從他的神色間便可以看出這時的顧言,正是一時有些六神無主又心裏堵了一團火的時候,但對於段恒毅的屢次衝撞,他卻是無暇計較。
自從有了賬本,他便一直以為有了推倒丞相的契機,隻要丞相之位空懸,他便會取而代之,從而晉升官職。
當真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如今,這個混賬告訴他,一切都成了泡影,他又如何能甘心?
顧言隻覺一口惡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賬本他早就已經拿在了手中,卻始終以為時機不合適,這才沒有向陛下告發。
如今卻不想被丞相自己捷足先登讓他失了先機,沒了這個籌碼,他又拿什麼去推倒丞相?
若是不能晉升丞相,他便始終要比李宏源那個老雜毛矮半分!
怒火攻心的顧言臉色漲紫,變得像是豬肝色一樣難看,口中更是接連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
段恒毅見顧言這般沉不住氣的模樣,心中不由地輕嗤一聲,麵上卻是做出幾分慌張的模樣。
“父親,您這是何必呢,你這般讓兒子如何是好……”
似是極為痛心又愧疚,段恒毅一副想要上前探望顧言卻又不敢,隻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
他這般樣子落在顧言的眼中,卻是沒了半點的嫌棄和埋怨,隻壓抑著自己胸中的怒火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沉了沉心中的火氣,顧言直看向段恒毅,“我兒是何時得知的?”
“兒子是三天前得知的。”
對此,段恒毅並沒有打算隱瞞,卻是硬生生把日期往後延遲了十日有餘。
但在他看來,這對於顧言來說,怕也是會深信不疑的。
如今的顧言,怕是不會再對自己疑神疑鬼,且往後,顧言也會越來越器重他。而不會像這幾日一樣,接連往嶽山城去了幾封信。
從顧從雲前往嶽山城,顧言便像是忘了還有這個長子一樣,但這些日子他有意避開顧言,倒是讓顧言想起了這個被他趕到老家的長子。
從顧從雲離開金陵那日起,他便沒打算讓他這麼快就回來,但他也沒打算就此放過顧從雲。
無論是顧言還是顧從雲,其心都是權力至上的。
隻有讓他們眼睜睜看著即將到手的權力土崩瓦解,才能真正地讓他們死心,也更能徹底地殺死他們的野心。
心中不屑的段恒毅輕掃了一眼顧言的神情,便知道他想要叱責自己,當下便搶先道:“兒子從陛下那裏得知後,就一直在暗中秘密調查,想要把那個被推出來當作替死鬼的李家子侄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