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想多了,父皇怎麼會怪罪,咱們來看望三哥的不是嗎?”
倚在車窗口的六殿下閔柏灝臉上神色淡然,眼中還帶了幾分欣喜。
見閔柏瀾臉上仍似是有些忐忑,閔柏灝眼中目光轉了轉,臉上的欣喜褪得一幹二淨,滿目疑惑地看著閔柏瀾。
“七弟,昨日你不是還說想三哥了嗎?怎麼今日我帶你出宮去見七哥,你反倒是這般猶豫……”
“還是說外麵的風言風語你也聽說了?”
閔柏瀾一臉怔然又帶了懵懂,“什麼風言風語?”
旋即,他口中話語微沉,似是帶上了幾分怏怏不樂,“六哥你誤會我了,我是擔心就這樣偷偷跑出來,父皇知道了會怪罪咱們。”
閔柏灝的目光落在閔柏瀾那張不諳世事帶著些懵懂的臉上後,眼中神色閃了閃,便有些欲言又止般低喃道:“沒什麼……”
閔柏瀾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閔柏灝,雖心有疑惑,但卻也不疑有他,隻輕聲寬慰道:“六哥別多想了,父皇要是怪罪下來,你就推說是我央你帶我來看三哥的。”
“我不常出宮,想來一次父皇也不會怪罪的。”
閔柏瀾的臉上雖有些忐忑,目光卻是十分新奇地在左顧右盼著。
他不常出宮,就連出城也十分罕有,這怕還是他第二次出城。
第一回出城還是他十歲那年的上元節,從城內乘船遊湖賞燈,畫舫順流而下,一直行到了城外,才算是盡興。
不過那回半夜才回到了宮裏,又趕上落雪,他回去後倒是一病不起,讓幾位兄長被父皇好一頓訓斥……
也是自打那以後,幾位兄長便鮮少會帶他出宮去玩,連幾位兄長在宮外建府,也都沒有邀他……
想到從前種種,心下不禁有些黯然的閔柏瀾看著近處滿目青翠的禾苗,便不住笑了。
閔柏灝看著坐在馬車裏不停東張西望的閔柏瀾,目光變得有幾分陰沉,原本他還想著從老七嘴裏套話,卻不想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不過他帶老七出宮,為的可不是讓老七償了心願,而是不想讓三哥起疑心罷了。
兩輛馬車不疾不徐地並行在寬敞的官道上,車前車後又自有四名護衛,雖馬車上並未有任何的織徽表明身份,一看這等做派便也知非富即貴。
是以在這輛馬車的前後左右,並無其他的行人。
噠噠噠一陣略有急促的馬蹄聲自後麵響起,一位身著鎧甲之人騎在馬上追趕過來。
這人身上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裹,看上去頗有幾分怪異,然而這人卻是在追趕上馬車後便勒緊了手中韁繩。
“殿下,這是按照您的吩咐給七殿下買的小玩意和一些零嘴兒。”
來人說著便解下身上的包裹遞到閔柏灝手裏,略一頷首便又自動歸到馬車後的護衛隊中。
顛了顛手中沉甸甸的包裹,又看到閔柏瀾看過來那張滿是驚喜的臉,閔柏灝便越發覺得堵心。
“七弟,這些都是給你買的,方才街上人多不好停車,六哥便讓人都給你買了回來。”
說這話的閔柏灝臉上半點的不情願都沒有,反而是十分關心的模樣,說罷便隔著窗子把手中的包裹遞給了閔柏瀾。
“真的嗎?太好了六哥,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