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茹站在門前看著小廝們往馬車上一樣一樣搬東西,看著看著她便有些出神,她低低的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悲切之意,東西再多再好,也抵不過喪夫失子的痛。
“小姐,東西都裝好了。”
小廝裝好東西後稟報了一聲。
“好,出發吧!”葉婉茹吩咐一句後便踩著木凳登上馬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從葉府門內駛出,向左沿著寬闊的石路走去。坐在車上的葉婉茹情緒有些低沉,她已經有快兩個月的時間沒有去看望大將軍夫人。
自從來人送恒毅哥哥的遺書後,她便一直有些逃避,那時候情緒控製不好,唯恐在大將軍夫人麵前露了破綻,她不能毀了將軍夫人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
熟悉的街道上在年味漸濃的現在更是熱鬧非凡,看在眼裏,她心中卻反而升起一股無限的悲涼,當來到將軍府門,看到府門前尚未撤去的素彩,以及兩盞雪白依舊在晨風中搖晃著的燈籠時,心中的悲意升至最高點。
這些素彩在朝陽下顯得分外紮眼,葉婉茹忍不住淚流滿麵。
兩道長長的白布結成一個花球,分別掛在大將軍府門前兩側,潔白的布匹已經在歲月塵埃裏染上了一點微黃的風塵顏色,可不變的卻是依然散發的那悲涼氣息。
微風中它們輕輕搖動,像是無聲述說著這裏久久不肯散去的悲哀。
從前熱鬧的將軍府如今變得寂寥無比,車水馬龍的場麵早已經不見,即使是路過的人們,也都靠著府門另一則無聲地行走,似乎是怕驚動大將軍徘徊不走的英靈。
葉婉茹收拾好情緒,拭去眼角的淚痕後方掀開簾幔。
將軍府的大門敞開著,院裏隱約能看見兩名侍衛在打掃院中的積雪,老管家關伯正佝僂著身影指揮侍衛們撤下府中的素彩。
雖不能燃起火紅的燈籠,但撤下素彩後也減去了幾分悲慟之意。
葉婉茹抬腳邁進高高的門檻,在她身後的小廝手中捧著各樣的禮盒。
關伯轉身看見葉婉茹時忍不住快速的小跑了過來,“葉小姐……”話沒說完,關伯有些渾濁的眼中便溢出了清涼的淚水。
“關伯,您近來身體可好?”葉婉茹上前一步握住關伯有些發涼的手,口中關切的問道。
關伯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口中喋喋道:“都好、都好,勞你掛心啦,關伯一把年紀,卻沒能看見……”
他歎了一口氣後,臉上掛起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唉,不說了,這個時候夫人還在佛堂,你自去那陪夫人說說話吧!”
“有勞關伯了,您年紀大了,這是瑣碎的事情就交給其他人吧,您身體好了,我們也才能放心。”葉婉茹看關伯硬擠出的一絲笑容心裏難受的很。
關伯從前也是行伍之人,年齡大了又受傷後大將軍便將他安排到府中做了管家一職,關伯一直不曾娶妻生子,對待恒毅哥哥和她疼愛的很,如同祖父一般慈祥和藹。
幼年時關伯不過三四十歲的年紀,身材雖不壯碩卻也硬朗,自從大將軍和恒毅哥哥出事後,關伯的身體便越發不好,甚至在夏日裏染了一場嚴重的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