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臨看著小廝二狗聽到孔采薇的吩咐當真像一條野狗竄出去的時候,略有無奈的歎了口氣,搖搖頭,不過也沒出言諷刺孔采薇多管閑事。
他本身自幼習武,又有內力傍身,僅僅是半濕的錦袍對他來說還真的不覺寒冷,但顧清臨的身體卻是承受不住,這份好意他隻能承受。
他更沒有因為衣擺上的水珠甩到孔采薇和葉婉茹的身上而露出尷尬的神色,反而神情坦蕩,仿佛那幾滴水珠真的是落雨一般。
這時瑾王閔柏衍和老六閔柏灝帶著侍衛正向碼頭這邊走來,閔柏灝臉上帶著點雀躍又有一絲忐忑,他看了一眼前方不遠處停靠在岸邊的畫舫。
“三哥,我如此來是不是有些魯莽了?”閔柏灝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表情有些糾結。
閔柏衍有些失笑,拍了拍閔柏灝的肩膀笑道:“怎麼了老六,平時你也不是這麼扭捏的性子啊,畫舫上熱鬧,更何況也沒有生麵孔,都是熟人。”
閔柏衍和老六向來親近,方才在城牆之上不願承認的事情,在此時與閔柏灝說話間也就沒有了那麼多顧忌,他前去賑災時災銀短缺,老六能變賣了不少家當相助於他,這份恩情他始終銘記在心。
忽的閔柏衍心中閃過一道想法,會不會當初他會錯了意?老六雖然相助於他,也隱晦的提起要他相爭太子之位,但卻並沒有明確表示他自己會參與其中。
他以為老六是站在他這一側的,那日後與婉茹妹妹和耶律王子的接觸就不會少,不如借此機會讓大家彼此認識熟悉一下。
“老六,你跟三哥交個底,你是不是怕上了船與耶律王子相見,恐旁人議論你是三哥一派?”閔柏衍也停下腳步,收起笑容,滿臉的嚴肅認真。
話問出後閔柏衍心中忽的鬆了一口氣,心裏無端也放鬆了不少,原來在他心底是不希望老六參與進來的,皇子爭權奪位,少不得流血犧牲,自古至今成王敗寇。
史書向來都是勝利者所著,他能想到最壞的結果便是,他奪權失敗,史書上會為他記載寥寥數筆,也不過是殺人不眨眼的煞星,抑或是不顧血脈親情殘暴不仁的劊子手。
而老六生性散漫,他隻願老六將來能做個閑散王爺,富貴一生,便也好了。
“三哥,是六弟表達的不夠明確嗎?說句不好聽的,大哥和二哥那樣,若日後他們當了權,那大耀國那如何恢複往昔的繁榮昌盛?更何況大哥二哥本就嫌我好吃懶做,將來他們不得將我的封地發到邊疆的苦寒之地嗎?”
閔柏灝臉上的神情有些落寞,說到被人嫌棄能吃時,更是不自覺的摸了摸有些鼓起的小肚腩。
閔柏衍看到閔柏灝臉上的落寞,便想到在城牆上老四對老六和老七的言語譏諷,心中對老四閔柏淵的怒氣又升了起來。
這時閔柏灝眼神堅定的看著閔柏衍道:“三哥,六弟堅決站在你這一側,不為別的,我生性散漫,最不愛理這些俗務,將來三哥當政,賜給六弟我一塊富庶之地好讓我繼續過瀟灑日子就行。”
說到最後閔柏灝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幾聲,後歎了口氣道:“耶律王子是客,我因為好熱鬧就這麼貿貿然前來恐失了禮數,萬一耶律王子回國後談論起我,隻記得是個冒失鬼和貪吃鬼,豈不是要給三哥你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