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山匪劫道這件鬧劇的發生,耽擱了他們的行程,待官道上的一地淩亂被收拾好以後,耶律德爾一行在三百餘名山匪的注視下緩緩前行,向著既定好的目的地離去。
飛兒大概是真的累了,剛才的這一番吵鬧竟然沒有吵到他絲毫,仍舊在馬車中睡的正香。
三百餘名山匪默默的看著這十餘輛馬車緩緩駛離,此時他們心中早已經沒有了對車廂中物品的覬覦之心,他們已經看清楚,即使那裏麵裝著金疙瘩、銀塊子也不是他們所能享受的。
虎哥等人待整條車隊走過後,這條車隊中除了那十多輛不知裝著什麼的馬車耀眼以外,大概就是那六十多名高大健壯的帶刀侍衛了。
侍衛雖然不多,但他們身上凜冽的殺氣卻駭人的很,直到他們走遠後,虎哥和軍師才長出一口氣,方帶著這三百餘人翻身鑽進山林之中。
有人按耐不住,湊到虎哥身邊想要說話,卻被虎哥一個眼神製止,他知道習武之人武功越是高強耳力越超乎常人,這種背後議論人的事情還是等到回山裏再說。
一路上眾人心中紛紛惴惴,腳下一刻不敢耽擱,直向著臥虎山的方向奔襲回去。
等他們跑回臥虎山的時候葉婉茹一行人已經在那坡地上搭起了帳篷,侍衛們留下大半在此警戒和搭建帳篷,其餘侍衛帶著飛兒去了林間狩獵。
微微帶著涼意的夜風漸漸停了,葉婉茹披著薄披風步下馬車看著侍衛們手腳麻利的支起帳篷,又拾來幹柴點燃篝火,虹玉和碧璽清洗鍋子煮起了湯。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準備著,葉婉茹坐在擺放在篝火前麵的矮凳上,赤紅的火苗映在她的麵龐,一股融融的暖意漸漸覆在微涼的手心上。
耶律德爾坐在篝火旁吹起了笛子,悠揚的笛聲在靜謐的夜裏低回婉轉,清冷的月光竄出幾縷薄雲的掩蓋,淡淡的月芒灑在這片視野開闊的平緩坡地上。
這期間顧清臨一直不曾走下馬車,耳邊沒有了顧清臨喋喋不休的惱人話語,隻聞舒緩的曲調,葉婉茹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虎哥等人一路上各自沉默,一開始是為了防止被人聽見,後來就是隻顧著狂奔,眾人又都是各自心事重重,大家也漸漸忘了說話。
直到他們跑到臥虎山山腳下,都有些氣喘籲籲時,才吐出一口壓在胸口渾濁的氣,也可能是耶律王子一行人身上的氣勢太過讓人感到壓迫,直到了他們自己的山頭才完全放鬆下來。
一路上被半架半拖回來的結巴軍師看見兩扇木頭山門時,頓時萎靡在地上,毫無形象的癱在那裏,那柄象征著軍師的破雞毛扇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丟了。
“大,大哥,你,你說,能,能,當真麼?”結巴軍師撫了撫胸口,那裏瘋狂跳動的心像他此時的心情一樣躁動不安。
軍師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豎起耳朵等待虎哥的回答,這也是他們心中所想,畢竟年輕官爺的話太過含糊其辭,若是他為了穩住他們,而暗中報官可如何是好!
虎哥沉著黝黑的麵龐望著漆黑這片形似臥虎的山峰,口中道:“一會兒和其餘的兄弟們知會一聲,最遲等到清晨,若是還不見來人,咱們便棄山另尋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