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緊張的,哪能有那麼好的記性,匆匆見過一次,還是在那種情況下,我看呐,段兄弟你就是做賊心虛。”
富貴被顧清臨推進了屋裏,就著廚房灶台下灶膛裏燃盡的木炭,在臉上胡亂的蹭了幾下。
話雖如此說,富貴也知道既然段兄弟如此謹慎小心,肯定就有他謹慎小心的道理,不能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壞了段兄弟的好事。
富貴手裏抓著一塊燃盡且尚有餘溫的木炭不管不顧的在臉上胡亂的蹭著,額上那道斜入鬢邊的疤痕被著重的照顧了幾遍,黑漆漆的臉上已經徹底看不出來。
顧清臨站在門邊看著走進院裏的幾人,聽了幾句後一轉回身便看到臉塗成了黑炭色的富貴。
“哈哈,行了富貴兄,你這樣子出去別把大家夥兒嚇住。”
“沒事,回來的時候都告訴他們要管好自己的嘴了,我這副樣子出去,他們最多詫異一會兒不會多問什麼的。”富貴看了一眼外麵,安撫的拍了拍顧清臨的肩膀。
“你這次去了哪,又怎麼會走這條路?是要避開什麼人嗎?”富貴凝了凝眉,黑漆漆的臉上帶著些慎重,聲音壓得極低。
靠在門框上的顧清臨聽到後勾了勾嘴角無聲一笑,修長的手指擊打在門框邊上,輕聲道:“此次身負皇命前去卓陽國事關重開邊關商道一事,帶了重要的物資歸來,至於為何走這條路嘛。”
說到這裏顧清臨頓了一下,慢轉回身離開門口向內走了幾步,看著富貴道:“一的確是為了躲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二來我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去參軍。”
“參軍?”富貴漆黑一片的臉上閃過一道驚訝,同時眼中劃過一道興奮的光芒,但隨後又暗淡了下去。
富貴拍打著身上的灰塵,苦笑一聲道:“段兄弟你知道的我如今上有老下有小,且翠蓮現在又懷著孩子,我若是走了這家裏上上下下的事情就都要落到我爹一個人的身上。”
“以前年輕的時候想要出參軍,可我爹攔著不讓,怕我客死他鄉,連個收屍的都沒有,更何況以前我偷偷背著我爹去應征過一回,那時候家裏窮,拿不出錢來打點,便被刷了下來。”
“再後來成家生了娃,心思便也淡了下去,如今想去可心中又有了牽掛,想走也狠不下心來。”
富貴的聲音裏透著懊惱和沮喪,碗口大的拳頭砰的一聲落在牆壁上。
顧清臨拍了拍富貴的肩膀,輕笑著開口道:“那要恭喜你了,希望你這次能有個貼心的小棉襖,不過嫂夫人有孕在身你確實不能走開,女人生產無異於在鬼門關前走一遭,這個時候你若是不在,嫂夫人心中恐怕會失望無比,況且大叔年紀一天比一天大了,你留下是對的。”
他隻覺得是自己之前考慮不周,忘記了富貴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重擔都抗在這個隻比他大了三歲的漢子身上。
他之所以說出這番話也是因為富貴的一手自創刀法非常了不起,要知道富貴不過是個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獵戶,但卻能和他隻憑手腳功夫打的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