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茹三人離開之後不久,一道灰色的人影從樹梢上忽然飄落下來。
來人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無聲的笑了一下,隨後便伸手撥開墓碑下麵的一層浮土,拿出那塊鳳形玉玨後又重新把土掩蓋好。
此人正是收到顧清臨消息前來保護他的肖離淵。
肖離淵之前一直在望朔城這一帶搜尋山匪和流民,並將他們成功說服並帶到了山中,交給骨力合一同訓練。
原本臥虎山四百餘位土匪改頭換麵變成了拿餉銀的士兵,且繼這一個月餘肖離淵的不斷搜尋,隊伍已經壯大到了有六百七十人之多。
這六百多人由骨力合統一管理和嚴格的訓練,已經初具雛形,現在每個人都與那些軍營之中的士兵所差無幾。
且這些人還要比現在望朔城駐軍軍營之中疏於訓練的士兵要強上不少。
別看骨力合沉默寡言,但訓練起士兵來卻非常嚴厲且鐵麵無私。
肖離淵此次秘密下山就帶了三百餘名士兵,者三百餘人此刻就隱藏在山林之中的各個隱秘之處,若無意外發生,肖離淵打算一旦顧清臨一行順利的通過望朔城便會帶著他們撤回山中。
三百餘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即使分批分次的進城,也可能會引起守城將士的注意,若是萬一暗中有眼睛盯著他們,那麼必然會暴露無遺。
訓練私兵不過剛剛步入正軌,萬萬不可在此時夭折,且這件事情一旦暴露,便會是誅九族的重罪,這個罪責誰都承擔不起。
他更不會讓這一絲僥幸成為了讓他們前功盡棄的禍源,且隻要露出一點點蛛絲馬跡,便馬上會有人聯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段恒毅在這件事上的打算並沒有錯,但他肖離淵既然與段恒毅互為好友,就不得不為他籌謀的更加深遠一些。
肖離淵靜靜地站在墓碑前麵,微微垂著頭,像是在緬懷一樣,但實則他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容。
“還真有你的,假死都死得這麼真!”肖離淵對著墓碑上“段恒毅”三個字笑侃一聲,隨後從懷裏拿出一塊錦帕,將那塊鳳形玉玨包好。
肖離淵伸手彈了一下墓碑,口中輕嘶一聲,真後悔沒早些過來,也好看看段恒毅看著自己墓碑時究竟是什麼表情。
“始終繞不過一個情字啊!”肖離淵對著空無一人寂靜的林中歎息一聲。
無論是他還是段恒毅都始終繞不過這個“情”字。
段恒毅是為了父子間的親情、和瑾王爺閔柏衍之間的伴讀之情、似兄似友之情、和葉婉茹之間的男女之情。
種種情義讓他不能選擇隱姓埋名,而是要重新回到京城之中這一塊是非之地。
而他為還蒙老頭救母之命的人情,放棄做一個瀟灑不羈浪跡天涯的劍客,踏上這樣一條九死一生的奪嫡之路。
世間種種,都因一個情所牽引,而後被羈絆。
他一向獨來獨往,這種從前一直被他視為枷鎖的羈絆,如今正緊緊的套在他的身上,即使能抽身,但心卻已經不再自由。
有了牽掛,便不會是一個純粹的劍客。
或者說是從前的他想法太過狹隘,活的比較自我,從前的他一直認為國家之事不是他們鬥升小民可以管可以參與的,但自從與段恒毅結識以來,聽得他的言談,對他的觸動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