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金陵不過百十裏的一座名為月城鎮的小鎮中,一家名為仙悅來的客棧裏,一位青年男子正一臉神色複雜地站在二樓的窗前。
窗外漆黑一片,大雨嘩嘩的聲音似是能將一切聲音都掩藏在這暗夜中,唯有天際閃過銀色的閃電時,能看清外麵空曠寂寥的街道,和對麵商鋪下隨風雨搖晃褪了色的招幌。
屋內隻有角落裏燃著一盞微弱的燭火,昏暗的燭光下能看見這間客房的擺設甚是簡陋,且屋內的桌上能看見一個尚未打開的包袱。
青年的身影欣長纖瘦,正雙手撐在窗框上探頭向外麵看著,青年的眼中有淡淡的憂慮,又有一些慶幸在其中。
青年看著這連綿不斷的傾盆大雨,良久後,口中輕輕嘖了一聲。
“這雨要是一直這麼下下去,怕是也就能躲過這一劫了啊!”
不過瑾瑜王爺的生死,可就不再他的掌控中了,隻盼著那時候陛下能網開一麵,給他留一條活路。
畢竟大雨封路,這等天災,不是他一介凡人半吊子野郎中能左右得了的。更何況,這一遭他本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若是他猜測不錯的話,那所謂的車夫,才是真正能要了瑾瑜王爺性命的人。而他本人自然就是那個醫術不精的醫者了。
他不過是這件事情中的一個替罪羔羊,且自身性命也早在他被選中時,便被徹底的交到了陛下的手中。
這等宮闈秘聞,無論事情成敗與否,隻怕是陛下都不會讓自己有活命的機會,畢竟陛下又豈能給人詬病抓住把柄的機會。
這車夫不僅僅是能要了瑾瑜王爺性命的劊子手,更是陛下派來索他性命的厲鬼!
青年眼中適才方消褪些許的憂愁很快便又浮現上來,且眼中有恐懼升起,整張臉都極為煩躁地糾結在一起。
大雨雖然阻礙了趕往瑜城的行進速度,但同時卻也給他帶來了極大的不便,這時他若是僥幸能偷跑出去,隻怕也不見得能逃出多遠。
況且那車夫一看就是個練家子,隻怕自己這邊有個風吹草動,還沒等計劃實行,便會被他早早察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真要在這等死嗎?”青年煩躁不已地拍了一下窗框,隨後帶著些許畏懼警惕的目光看了一眼右手邊的那麵牆壁。
狠狠地盯了半晌,青年才惡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
他雖是掛著禦醫之名的半吊子野郎中,且救死扶傷的本事不多,但若是害人的手段還是有些許的。
猛地窗外亮起一道極為耀眼的銀色閃電,不過須臾間,緊隨其後便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雷響動,且餘音陣陣,久久地回響在天際。
目光有些發直盯著牆壁的青年,在聽到那一記炸雷聲響時,便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一般跳了起來,同時口中驚呼一聲。
“啊!”
撕心裂肺的大吼一聲後,青年眼中仍舊有些驚恐萬狀,手緊緊在按在胸口上,麵色煞白眼神有些呆滯地慢慢轉頭看了一眼窗外。
從前他那個酒鬼老爹和他說過,這種炸雷多數都懲罰作惡多端的人,或者是老天爺降下天罰,來懲罰那些山中的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