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隊長咬緊了牙關,臉上的肉緊緊繃著,依稀能看出幾分狠辣的戾氣和怒意來。
“把人關起來了嗎?”
奔跑的間隙,親衛隊長沉聲問道。
“關起來?屬下並沒有把他們二人關起來,不過也沒有讓他們二人見到王爺,先把他們二人請到了一旁,命人把守著呢!”
看到親衛隊長神色凜然,來送信的士兵神色間的喜意也退了下去,滿目的嚴肅。
王爺染病到目前為止知道實情的人並不算多,隻有他們這些親近之人知曉罷了,林家醫館的老太爺請了他師兄前來,按說還在路上,那麼這來者身份便十分可疑。
很有可能那老頭兒隻是個幌子,那少年才是真正的能治病救人亦能殺人的禦醫,隻是宮中有怎麼年輕的少年禦醫嗎?
來人眼中有些疑惑,但看親衛隊長凜然的眉眼,把這個懷疑壓在了心頭,佐不過一會兒回去後,大人也是要審訊一番的,大不了好吃好喝供著就行了唄!
親衛隊長帶著來人穿過雖然不熱鬧但依然人聲鼎沸的街道,行色匆匆的二人與行動遲緩毫無目的的災民們有著很大的區別。
米行前依舊靠在那裏曬著暖融融太陽的男人,在他們二人穿過人群奔向城外時,睜開了眼睛,額前散開的髒兮兮頭發下,能看見他眼中的目光有些困惑。
男子的目光緊緊地盯在他們二人的背影上,雙眼微微縮了縮,隨後便有些猙獰地笑了起來。
旋即,男子便收回目光,緩緩地站起身來,邊邁動腳步邊抻著懶腰,像是剛睡醒一般,所走的方向與他二人確實相反的方向。
“嗬嗬,看來是有大事發生了呢!要是這樣的話,隻怕計劃不得不提前了。”
低語這一句後,男子晃蕩著腳步走進等著領粥的隊伍中。
此時,城外十裏處的安置營中,蒙老頭和晏梓河正坐在一頂營帳中,帳外有六位士兵環繞把守著。
晏梓河的神情有些微緊張,繃直著身體坐在矮凳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帳簾的方向。
蒙老頭臉上神色一片淡然,絲毫看不出來被變相看管起來該有的擔憂和和焦慮,隻能從他的眼中看出些許的憂心。
這憂心也是為閔柏衍而起,從他收到消息邊即刻啟程至今,已經又過去了六天,他現在還沒見到瑾瑜王爺,自是不好判斷病症。
僅憑著心中恒毅的三言兩語他隻能有個模糊的想法,現在城中這種狀況遠比他所預料的要糟,在他看來這不斷湧入的難民,早晚會生出禍端來。
並且,若是下令城中不接收難民,恐怕也將會引起更大的禍事來。那樣人人都會道瑾瑜王爺是個殘暴之人……
蒙老頭短期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已經變溫的茶水,這一路緊趕慢趕說不疲累是假話,可人命關天的大事,容不得他耽擱半分。
現在這些侍衛的做法他雖然心有不願,但也是十分理解的,這和兩軍對壘軍中主帥病倒昏迷不醒沒什麼區別。
都是能擾亂軍心、擾亂民心的大事情,況且瑾瑜王爺這次前來瑜城本就是為撫慰災民,給他們定心來了。
要是讓這些百姓們聽聞他們心中所仰仗的王爺已經染上疫症,這一城的百姓恐怕就會慌了手腳,本身瘧疾和霍亂已經是人人避之入虎狼的疫症,若是臉=連他們心中的仰仗都不能幸免,那他們還談何希望?
有時候摧毀人心的不僅僅是疫症,而是他們心中不再抱有希望,這才是最可怕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