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牆根上的青年眼中帶著譏誚,口中哼笑了一聲。
站著的刀疤青年聽到他這句話後,不悅地擰了擰眉頭,整張臉看上去充滿了凶狠的戾氣。
“少在這跟我陰陽怪氣的,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不喜歡和不自報家門的人繞彎子。”
刀疤青年捏了捏指骨,發出一聲聲“哢吧、哢吧”的聲響。
靠在牆根上的青年伸手撥開了臉上散亂的頭發,露出了有些看不出原本麵目布滿泥垢的臉,微微仰頭看著刀疤青年。
“嗬嗬,百聞不如一見,八哥果然與傳言中一樣,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想必八哥對小弟我的身份也是十分好奇的吧?否則也不會在收到消息後就趕來相見。”
刀疤青年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牆根下遮眉掩目的青年,挫了挫牙,隨後口中冷笑一聲。
“我倒是想來看看一直縮頭縮尾不肯露麵的人是個何方神聖,今日一見,才發現也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東西。”
披頭散發的青年靠在牆上的脊背微微一僵,隨後被頭發遮住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嗬嗬,八哥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弟找八哥你是有事相商,可八哥對小弟似乎是有什麼誤解和不滿,還是說張口便謾罵是八哥你的一貫行事作風?”
“我行事作風如何就不勞閣下操心了。”
刀疤青年口中譏笑一聲,眼中帶著審視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麵前這人的臉上,緊擰的眉頭讓他臉上那道疤痕更加的可怖了兩分。
麵前這人讓人到河堤上送信給自己,但自己如約來了以後,此人又一語不發,隻是隔著一條街聽施粥棚那邊的吵嚷。
到臨了,才陰陽怪氣地諷刺一聲薑管事。
莫非這人與薑管事有什麼過節?專門跑到這裏來看熱鬧來了?
可天下間哪裏的熱鬧不好看,偏要跑到瑜城這塊水患和瘟疫橫行之地!
既無事,那便是想要無事生事來了。
他昨日就在想災民們發生暴行一事來的太過蹊蹺,若是沒有人從中教唆挑釁,那些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的災民是如何也不會敢有膽子挑釁朝廷的。
昨日要不是他早早的得了消息趕回來,又是在士兵之前進城,還不知道要釀成多大的禍患。
本來他是不想管這個爛攤子,但是他和這位雷霆手段的王爺有言在先……
刀疤青年眼中的視線變得更加淩厲起來,像是刀片一樣落在那人的臉上。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昨日的事與你有關吧?”
“你想要把瑜城這一潭水攪渾,是想要拉瑾瑜王爺進泥潭吧?你背後的主子是瑞王還是玥王?”
刀疤青年邊說邊向前走了兩步,微微俯身彎腰,凝眉盯著麵前的青年,同時一隻大手也摸上了背上背著的大刀上。
靠坐著的青年似乎沒料到他麵前這位傳言中瑜城的地頭蛇癩痢頭劉老八,並沒有像傳言裏的那樣有勇無謀,反而機敏得很,正在起身的動作微微一滯。
一手撐在地上,他有些艱難地挪動了一下綁著樹枝的腿,隨後輕瞥了一眼劉老八握在刀把上的手。
臉上帶著自嘲地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