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隊長沈斌正在營帳中查看下麵呈上來的折子,本就擰緊的眉聽到外麵的聲音後,眉頭擰得更緊了。
沈斌放下手中的奏折後輕輕捏了捏眉心,眼中有著說不出的煩躁。
昨日的事情發生的太過蹊蹺,且事後被抓起來的那些亂民一經審問,大都是從瑞王封地裏逃跑出來的百姓。
且他們對於事發之時的混亂,竟鮮少有人能說得清當初是因為什麼才會想著要去搶糧鬧事。
若是一個兩個這麼說,他還能相信是有人命令他們如此做,並許了好處或是威脅了他們,才讓他們三緘其口。
但近乎所有的人都這樣說,那便隻能無奈地認為這些老實巴交的百姓,昨日被嚇破了膽……
帶頭鬧事的那些人昨日便已經被就地正法,這也是他身為王爺身邊親衛多年以來,最為無奈且最感到痛心又不忍的一次。
沈斌輕歎了一聲,隨後轉身走出桌前,接過了侍衛手中遞過來的小竹筒。
從竹筒中抽出小卷的紙條後,沈斌不由地深呼了口氣。
他隻盼著這次傳來的是好消息。
“陛下以命瑞王殿下率兵前往瑜城評判民亂,老九等人也將不日抵達。”
短短的兩行字,沈斌卻盯著手上的紙條看了很久。
在他眼中凝聚起來的目光也似是蘊含著即將爆發出來的怒氣,指尖上緊緊地捏著這張紙條,薄薄的狹長的紙條忽地從他指尖飄落。
“實在是欺人太甚!”
沈斌啞著嗓子低吼一聲,隨後抬手一掌拍在桌角上。
木製的桌角霎時間在他掌下變的四分五裂,沈斌滿是怒氣的眼中漸漸泛紅。
“大人……”
侍衛口中低呼一聲,隨後伸手接住這張飄落的紙條。
那上麵的字跡清晰地映入眼底,侍衛本就因為沈斌的模樣而有些膽戰心驚,看過字條上的內容後,侍衛緩緩地閉了閉眼,紙條也被他攥進了掌心裏。
“大人……昨日才發生的事,可就在昨日金陵裏就得了消息,且又動作迅速地派了瑞王前來……”
“這件事若說與瑞王無關,屬下是如何也不會信的,且昨日鬧事的人也大都是從瑞王封地裏逃跑出來的百姓。”
“顯然這就是瑞王殿下設下的圈套,現在他奉旨平民亂,不僅搶了王爺的功勞,還把治下無能的帽子扣在了王爺的頭上。”
“王爺染病已近半月,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他瑞王殿下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取而代之!”
“大人,屬下們隻要您一句話,任他瑞王有再多的兵馬,都別想踏進這瑜城半步!”
侍衛嘶啞著嗓子說完這些話後,抬手蹭了蹭臉上不小心溢出來的眼淚,然而胸膛上卻仍在劇烈地起伏著。
“別吵了!”
沈斌緊緊地閉著眼睛,口中低喝一句。
他手下的這些人他最了解不過,平日裏都是一副好說話的模樣,但事情一旦涉及到王爺,這些人就像是沒了腦袋的蒼蠅一樣。
雖說他們都是為了王爺,且又對王爺忠心耿耿,但此事若真是像他說的這樣,緊閉城門不讓瑞王殿下率兵進城。
那便不僅僅是抗旨抗命,而是王爺也同那些亂民一樣,有謀逆之嫌!
那樣一來,瑞王殿下要對付的可就不僅僅是那些亂民了,而是會連同王爺一起,都被當成亂民處置,更有可能會被扣上一頂王爺想要自立為王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