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心中有所思的顧言,被軒帝這接連叱責的話語震驚住,他有些怔神地緩緩片頭看著軒帝,臉上的驚訝之色甚為明顯。
但他眼中的驚訝之色在見到軒帝一臉不厭煩的神色後,便化作烏有,且心中已經有了大致所想的顧言也並未說實話。
“這……這,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臣萬萬不敢馬虎絲毫……”
顧言微微俯身對著軒帝揖了一禮,麵上雖然一派謙恭的模樣,但實則心裏早已經帶著不滿地抱怨起來。
若非陛下多事,這事又何至於鬧到皇宮裏來?
且他又何至於這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在陛下麵前伏低做小不說也罷,不過在兩個小輩麵前被再三喝斥,他又有何顏麵可存?
昨日那事還不知道在清臨心中過去沒有,他深知清臨遠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心胸寬廣,他輕信小人讒言……做出那等荒謬的猜測,怕是會在清臨心中留下一道傷疤。
原本他今日已經準備派管家老吳親自前去一趟城南,帶上些許清臨了的物什,去打點一下清臨的衣食住行,便算是一種變相的示好,更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示弱。
可誰知這送東西的馬車還沒出發,便發生了這等子荒謬的事情,偏偏陛下又生了順風耳,這才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隻怕是清臨定然會在心中怪罪他這個父親越發的無用,本在城南辦案的清臨就已經十分辛勞,如今又被拘到陛下麵前來麵對這等荒謬之事。
清臨的心中定然是十分埋怨他的……
且現在不僅如此,就連陛下也開始對自己有了怨言,可在這件事情上,他何其冤枉!
事先他也並不是知情之人,發生了這樣的意外,他也是不願的,誰願意放著舒坦日子不過,偏偏去主動找麻煩?
他們今夜進宮一事,怕是不出天亮便會傳到金陵各處有心人的耳朵裏。
而他這位禦史大夫便也步了兵部尚書葉洵老賊的後塵,不過幾日的功夫,便也成了這金陵中人口中津津樂道的談資。
屆時,他的威嚴又何在?
想起昨日自己在葉府門前和清臨鬧出的那一幕,又想到明日他也會向幾日前的葉洵老賊那般,在背後被人議論紛紛,顧言便覺得一陣頭疼心煩。
且昨日他和葉老賊對嗆之事,隻怕也早就傳遍了金陵上下。老的不和,偏偏小的又傾心葉家女,這是何等得孽緣!
顧言深深地擰起了眉頭,甚至在他心裏不受控製地升起了一道有些荒誕的想法。
他有些懷疑今日這一出鬧劇,是否就是清臨親自所為,為的自然是替他心儀之人的父親出一口昨日之氣……
可在他心裏,清臨不應該是這麼拎不清的人,畢竟他這個做父親的心裏裝的並非是兒女情長。
而清臨肖他,理應也隨了他才是。
難不成是葉老賊步下這一局故意來給自己添堵的?
事情經不起推敲,一旦想法在心中形成,便會在不知不覺間順著這個思路去想問題。
顧言便是如此,這道念想在心中閃現後,他便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葉老賊雖然為官一向正派剛正不阿,但這並不代表其肚子裏沒有花花腸子,對於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他也是非常熟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