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大帳外如昨日一般沒有人把守,即使他們知道這帳中住著昨夜他帶回的假冒之人,於這些羽林衛而言,本身便已經是一種失職。
淩厲的眉眼飛快地掃了一眼大帳周圍,段恒毅一臉鄙夷地神色,在心中落下這個判定後,便隻身進到帳內。
帳中依舊置著消暑的冰缸,乍一從外麵進到帳中,迎麵而來的便是讓人分外舒爽的涼氣,然而那隨之撲鼻而來的苦藥味也不容忽視。
而顧清臨此刻正仰躺在床榻上,與他離開時並無太大的區別,好似仍在熟睡一般,然而若不是這撲鼻的藥香氣,他定然不會起疑。
抬眼掃了一回帳中,莫說藥罐子就連隻盛藥的碗都沒有,但這個大活人卻是躺在這裏一動不動。
若是他們想掩蓋罪行也該做全套才是!偏得這般明目張膽,這與公然與他叫板有何異?
隻掃看了幾眼,段恒毅便明白顧清臨受傷一事並非是那幕後之人的手筆,而是這些羽林衛所為,否則此刻的大帳應該是加強防範才是。
案情尚未查明,便先窩裏鬥起來,可見聶海閣還真是見不得他安寧一日!
“豈有此理!”
心中惱怒的段恒毅恨恨地拍了一巴掌手邊的桌子,這一掌他沒收斂絲毫的力度,一掌下去,那桌角已經應聲而裂。
正在帳外候著且因為那幾句話而心中忐忑不敢上前的羅寶蓮,聽到這一聲響動後,像是受驚嚇的兔子般,原地便跳了起來。
旋即羅寶蓮便直接奔著大帳門口撲了過去,口中驚慌地喊了一聲。
“少爺!少爺,您沒事吧?”
手已經探上顧清臨手腕的段恒毅聽到這一聲喊叫,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滾!”
冷冷的一聲低喝後,段恒毅的眉頭便又深鎖了幾分。
帳外的羅寶蓮聽到這一聲咒罵像是鵪鶉一樣縮了縮脖子,緩緩地蹲在了大帳門口。
而帳內的段恒毅為顧清臨診脈以後,卻是雙眼有些狠戾地看向了帳外的方向。
受到重擊傷及內腑,沒有月餘定然不愈,可前往卓陽國一事同樣迫在眉睫,但眼下顧清臨這般卻實在不易舟車勞頓。
“清臨兄。”
段恒毅俯身到顧清臨近前壓著嗓音低喚了一聲。
方才他探手為顧清臨診脈清晰地察覺到他稍稍有些掙紮的舉動,且這會兒明顯是在裝睡,想來他心中對自己是有些惱怒的。
不管如何,眼下他駐紮在城南範家莊,顧清臨雖是頂著假冒之人的名義被他帶到此地,但無論如何都算得上是他的“客人”。
很明顯,致果校尉沈長林卻並不這麼想。
嗬嗬,昨日的事他沒來得及找沈長林算賬,想不到沈長林到是又來了這麼一手,約束不好自己的手下,依他看,這校尉也是徒有虛名!
“清臨兄既然醒著便不要裝睡了吧,還是道清事情原委才好。否則我就這樣去找沈長林算賬,豈不是要落了下乘?”
段恒毅輕歎一聲扶了扶額,聲音裏沒有了焦急隻有帶著些許無奈的歎息。
這一個意外的發生,已然打亂了他的安排。顧清臨啟程之日將要延期不定,那麼這中間可能出現的變數便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