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還是老的辣,我也覺得小芹左臂有些問題,卻沒想到是衝他身的鬼,本身就是個殘疾。
還是那句話,鬼的本事與怨氣成正比,怨氣越重本事越大,也就瘋的越厲害,衝了小芹的鬼並不瘋癲,顯然連王來泉都不如,即便何道長沒拿法器,三兩下也將他製伏了,僅僅出了些小意外,鼻子受傷。
死鬼嘴挺硬,叫囂不已,可點破他的屍骨就在附近,立刻慫了,求何道長慈悲,不要毀壞他的屍骨。
何道長說,還是那兩個條件,放過小芹,說出鄭顯秋是誰。
不說何道長,我也對鄭顯秋感到好奇,不好奇為什麼何立自東來,他就要上西天去,而是好奇這人身上的邪乎勁從何而來,他抓鬼驅邪就說一句話:“我知道你是誰。”
鬼立刻跑了。
而鬼對他說這句話,他也立刻跑了。
難道這是什麼了不起的咒語?
小芹的眼珠子骨碌碌轉個不停,一看就在打鬼主意,何道長看看天色,隻在天邊還剩一絲血紅色的餘暉,他便對小芹說:“別想拖延時間,即便你趁天黑跑了,難道你還能搬動自己的屍骨?就算你可以,大不了我回老家,取上法器再來找你,你逃到天邊我追到天邊,你逃到陰曹我也把你再弄上來。”
小芹一臉苦相,看看圍在院裏的眾人,便滿腔委屈的說:“你附耳過來,我隻說給你一個人聽。”
何道長便彎下腰去,小芹正要張口,卻有一人從院外分開眾人擠進,喊道:“何立是誰?”
何道長又直腰看去,是個和彭小凡差不多形象的山民漢子,彭卓拄拐杖上前,先說這位就是何爺,隨後告訴何道長,來人是鄭顯秋的侄子。
鄭顯秋侄子看上去呆頭呆腦,也不懂啥是禮貌,張口便道:“老頭,我叔要請你吃飯,有話跟你說。”
何道長看看他,又看看那緊張兮兮的小芹,沉聲說道:“前頭帶路。”又招手叫我過去,低聲說:“你留下,要是有啥風吹草動,就讓小卓帶你上山,看看山上有沒有師父的老朋友。。。算了,上去更危險,要是師父出意外,你還是下山喊警察吧。”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半個月前就莫名其妙決定不與何道長見麵的鄭顯秋,忽然發出邀請,何道長當然要小心翼翼。
我擔心出事,勸他不要去。
何道長卻說,他想知道鄭顯秋是誰,搞不好。。。如果是他猜中的人,他就要狠狠扇鄭顯秋兩個嘴巴子。
我問他猜的是誰,他說回來再聊,便讓彭卓照看我,跟鄭顯秋的侄子離去。
抓鬼的人走了,鬼還在院裏坐著,不過它被何道長收拾的威風掃地,大家拿那沒左臂的屍骨威脅,讓它老實點,否則就挖屍骨喂狗。
小芹聳搭著腦袋,蔫了吧唧,任由眾人調戲,什麼你真是鬼?你鬼笑一聲給我們聽聽。
鬼的臉都被它丟盡了。
到最後,鬼也不要臉了,仰著腦袋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嚷嚷道:“口渴了,給鬼喂瓢水,鬼給你們講故事。”
眾人哈哈一笑,都說這鬼還挺有意思,不如別叫它走了,養在鄉裏也是個稀奇玩意。
喝過水,死鬼一副耀武揚威的勁頭,給大家說書,張口就問,有沒有聽說過山裏的獨臂刀王?
大家夥搖頭,他還一臉嫌棄:“你們這些孤陋寡聞的家夥,獨臂刀王都沒聽過,往上數三輩你問問去,誰沒聽過老子的名頭?一把苗刀使的出神入化,一刀砍出去,人沒感覺,夜裏回家洗腳才發現自己的頭斷了,就是這麼厲害,當年在山裏沒有不怕我的。。。”
旁邊有人笑他:“你這麼厲害,你咋死了呢?”
“好漢也架不住人多,還是一群刀槍不入的怪人。”
彭卓若有所思,問他是不是被土匪害了?
死鬼說是,還說他就是進山打獵,回了村發現村裏人都死了,這才追著土匪跑了幾個山頭,可惜被土匪發現,亂刀砍死在福樓鄉附近,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暴屍荒野,被風吹日曬,蟲吃鼠咬,別提多可憐了,好不容易碰見小芹上山逮竹鼠,不留神挖出了他的屍骨,這才纏上她,吸點人氣,修補修補屍骨。
幾個多事的人還想逗逗他,卻被彭卓趕走,說是天要黑了,萬一鬼跑出來叨了別人也危險,還是各回各家吧。
眾人散去,彭卓卻看著鬼笑不已的小芹,一臉惆悵。
我讓他不用擔心,他在小芹身子裏,我拿他沒辦法,但要敢出來,就他那兩下子,我掐個金刀訣就劈成兩半了。
彭卓誇我有本事,又用麻繩在小芹身上捆了幾道,領我進屋休息,詢問何道長這些年來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