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都沒抱希望,卻聽蔣叔說起喪氣寡婦。
一瞬間想通了很多事,寡婦翻垃圾桶,一定跟他家有關。
何秀聽到的敲門聲,並非寡婦不知道我住哪家隻好亂敲,她就是敲蔣叔家的門,而蔣叔家空了好幾天。
與許薇薇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沒有說破,蔣叔請我們到他家詳說。
落座之後,喝幾口水,蔣叔大倒苦水:“倒黴透頂了,就那個喪門星,你都不知道有多喪,剛生下來,她爹就被坦克。。。”又是一遍寡婦的故事,之後說他們的糾葛。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好多人都聽過喪氣寡婦的事跡,隻是對不上號,那寡婦靠賣菜糊口,可能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的議論,她從不去市場裏做買賣,而是推個車四處亂轉,總從鋼廠車隊門口路過,蔣叔向她買過幾回菜,一來二去,就發現每到下班,寡婦就推著車在路上等他。
寡婦的菜並非賣不出去,可能是一個人孤單慣了,交不上朋友也想有個熟人,總找蔣叔,偶爾還聊幾句。
蔣叔不覺得多個賣菜的朋友有啥大不了,倆人越相處越熱情,發展到一個買菜不給錢,另一個時常跟蔣叔要點鋼廠發的日用品。
日子久了,蔣叔聽說了寡婦就是喪門星的事,並不在意,一笑置之。
就這麼相處了一年多,倆人也沒擦出激情的火花,蔣叔三十多歲,看不上五十歲的村婦,寡婦明白自己的情況,沒有非分之想。
百分百的純真友情。
但寡婦是蔣叔諸多朋友之一,蔣叔卻是寡婦唯一的朋友。
於是就到了多半個月前的傍晚,蔣叔拉著一車鋼筋棍,途徑寡婦他們村西頭的村口。
開大車的,超載是常事,尤其是給公家幹活,交警不可能把罰單開到國家的企業裏,所以蔣叔他們這票司機仗著車技不錯,非但超載,還超速。
途經寡婦他們村口時,蔣叔看見她在路邊推三輪,她是朋友嘛,蔣叔隨手打個喇叭,算是打聲招呼。
但他沒想到的是,那天寡婦的三輪壞了,拉了一車菜卻不能蹬,正推得筋疲力竭,一看朋友的車來了,那個激動萬分,那個樂不可支。
便激動上頭,樂極生悲了。
怕蔣叔跑掉,寡婦直接衝到路中,揮手歡叫:“停車停車,把我送回去。”
她都不怕被車撞死。
蔣叔的車技也不是吹的,一個急踩刹車猛打彎,險而又險,離寡婦不到半米的距離將車停下。
沒等蔣叔鬆口氣,車後一陣嘩啦聲。
裝滿車的,指頭粗,兩三米長的鋼筋棍都甩出去了。
而他後麵跟著一輛小轎車。
千矢萬箭從天而降,當場就把小車捅了個千瘡百孔。
七八根從插進擋風玻璃,將小車司機捅了個對穿。
蔣叔嚇傻了,回過神後,劈頭蓋臉一陣罵還打了寡婦兩耳光:“你他娘的想死別拖著老子,看看你幹的好事。”
而寡婦險些被撞死時,已經傻了,挨了巴掌,看到小車的情況,直接癱掉。
蔣叔讓她別裝死,趕緊帶他去村裏打電話。
寡婦卻處於崩潰的邊緣,哭天喊地說自己不想活了。
想到她過往的遭遇,蔣叔不禁湧起一絲可憐,安慰她說,別內疚,不是被她克的,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小車司機隻是暈了,還沒死,趕緊叫120應該能保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