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來泉的話，不知真假，因為他這個人的可信度就不高，雖然我有些事情想向他詢問，鑒於此，也隻能壓住疑惑，先處理了陳三針再來與他虛與委蛇。
起身告辭，王來泉舍不得我們走，像個乞討食物的小狗，可憐巴巴的揪著我的衣角，懇求我們再坐一會。
我讓他趕緊撒手，否則別怪我揍他，老妖怪沒有人權的。
“好吧好吧，你走！”王來泉撅起嘴，很委屈的說：“本來想跟你做朋友，聽小林子說你新交個女朋友，我還想送你一輛車的，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我又不會開，要車幹嘛？
雙手抱拳，幹脆道：“告辭！”與許茂林大步出門。
離開賓館，沒有立即回家，我和許茂林坐在車裏犯傻，還沒消化王來泉的出現給我們的震驚。
許茂林喃喃道：“師兄，他真的又活了？”
我揉揉臉，有點不知道如何跟許茂林解釋，但要說王來泉又變成了活人，我百分百不信。
很複雜的一個問題，像鬼和僵屍與人的區別，並不是因為前者沒身子，後者沒腦子，太監或者殘疾人的身體也有殘缺，但他們是人，植物人也不會思考，可他依舊是人，鬼與屍被人們稱為髒東西，而不是有殘缺的人，根本原因是它們失去了人性。
可王來泉看上去，還有很鮮活的人性。
但從他身體裏的陰陽五行來說，他並不該有人性。
活人的三魂七魄因陰陽共濟而融合在一起，還有身子束縛著，而死人的魂魄會散，分成善魂與惡魄，害人的鬼其實就是惡魄，又沒有肉身阻隔，惡魄會沾染怨氣，變得想要害人，所謂鬼無好鬼就是這個原因，無非是這種沾染的怨氣很少，與心中滋生的那種沒有可比性，所以普通的孤魂野鬼，並沒有多少害人的欲望和本事，但也幾乎沒有好心眼。
王來泉在棺材裏一躺幾十年，早就是惡鬼，按說他不該有鮮活的喜怒哀樂，而是憑怨氣帶給他的本能的怨毒去做事，再從身體來說，被上身的人的生機，會被鬼身上的邪氣一點點磨滅，棺材菌雖是大補之物，但那是補活人的，因為棺材菌更陰，活人服下，陰極生陽之後的一點純陽，就和處男第一次那啥的玩意一樣。
憑著這一點純陽，勾動活人的身子和生魂，產生源源不斷的陽氣，可王來泉不是生魂而是亡魂，他半點陽氣都沒了，棺材菌能勾出什麼？
許茂林問：“所以棺材菌不能給王來泉補身？那他怎麼扛下來的？”
“我覺得棺材菌根本不是在補他，而是養他，就和養屍一個道理，你看他本來老邁不堪，服下棺材菌立刻年輕許多，這不和蔭屍越養越年輕一樣？可身子裏那麼多陰氣，他應該長睡不醒，沒理由活蹦亂跳的！”
許茂林推測道：“會不會是借屍還魂？”
“借屍還魂那是鬼衝屍，王來泉的身子可以算屍，但他的魂又不像亡魂，他不該很理智的跟咱倆聊天，不該有人性。。。除非。。。”
許茂林急忙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我怔怔說道：“除非他和我爺爺一樣，你說我爺爺是人麼？”
爺爺認識自己的孫子，還知道送給孫媳婦禮物，但他肯定不是人，隻是他不是人的那一部分，可以輕易看出來，而王來泉不是人的那一部分，隱藏極深！
“開車吧，先不管他了。”
說是不管，可回到家裏還在琢磨，直到杜教授打來電話，詢問跟王老頭見麵的結果，我沒有把王來泉的身份告知，隻說是個病懨懨，要靠棺材菌活命的老人，杜教授隻是好奇又擔心我的安全，有了結果便不再深究，囑咐幾句就掛機了。
許茂林讓我別想這些，什麼時候去河南？
自然是越快越好，但我準備一個人去，因為陳三針的事情還有些麻煩。
前有陳二才在洛陽隱居，後有陳三針莫名其妙給我下毒，他要跟我家的仇人沒有關係，我把腦袋剁下來再自己啃幹淨。
但從王來泉口中得到信息卻對不上號，能派人到陳家村放火，又聯係陳二才，劉老四搞出那麼多事，於二於三顯然有些勢力，而陳三針雖然名頭響亮，但他鬼醫的外號並非是鬼斧神工的醫術，而是被他看過病的人，都被鬼纏上，單從醫術來說，雖然他治了王來泉的病，可王來泉依然認為他本事一般，那三針治病純粹是吹出來的，陳三針學的是祝由術，針灸隻是個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