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碧兒不屑一笑:“也就是這副德行而已,妄我還以為你是個多麼厲害的女人,為了一個卑賤的丫鬟就把自己弄到這種程度,愚蠢!”
上陌冷冷瞥了她一眼,緩緩道:“有些事情公主怎麼會懂呢?”
“嗬!”單於碧兒不屑,“懂如何?不懂如何?反正本公主沒有落到你這種地步。”
道不同,不相為謀,上陌腦海裏隻有這麼一句,話不投機半句多,上陌決定閉嘴。
“走快點兒,走這麼慢何時才能到容府?本公主渴了,要回府喝茶!”單於碧兒蠻橫的聲音在上陌耳邊響起,甚是刺耳。
上陌走的歪歪斜斜,已是最快的速度,花盆鞋讓她根基不穩,背上的包袱讓她搖搖欲墜,包袱裏最沉的,便是硯台,尤其是上好的硯台。
“公主若是覺得口渴了,可去附近的茶樓歇息一下,等公主喝夠了茶水,上陌再陪公主上路。”
“本公主可是千金之軀,怎可在這民間小樓喝茶,你是不是覺得本公主不是大燕的就不能收拾你?你煩不煩?快些走,墨跡什麼?”單於碧兒不耐的說著,伸手就朝上陌背後推去。
“噗通――”
“嘩啦――”
上陌腳下一絆,被直接推倒在地,背後的包袱散落,筆墨紙硯也撒了一地,有硯台裏麵的灰從她身上跌落,弄得她滿身狼藉,上等的文房四寶落在塵土裏,有種暴珍天物的即視感。
“寧上陌!”單於碧兒像是氣急了一樣大吼:“你是幹什麼吃的?一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可知道這些筆墨紙硯有多貴?竟然故意裝摔倒將他們全部灑落在地,你簡直在暴珍天物!”
上陌搖頭否認:“公主何出此言,若不是公主您推寧某一下,寧某絕不會摔倒。”
“你竟然還敢狡辯。”單於碧兒氣急敗壞,“大家都過來瞧瞧,這就是你們都城大名鼎鼎的寧上陌,摔了東西都不敢承認,還說我推你?本公主是傻的嗎?明知你走不穩還去推你?你背上可是背著本公主最喜歡的文房四寶啊!”
此時正是近晌午,街上的人頗多,被單於碧兒如此一嚷嚷,眾人都擠到了一起來看熱鬧。
“這確定是我們那個經商的寧小姐?怎麼變成了這副不堪樣子?”
“是啊!認不出來啊!我們寧小姐向來有女子最美的容顏,男子般的風度翩翩,可地上這個……”那人說著,不相信的看著地上一身狼藉,滿臉是灰的人兒。
上陌狼狽的趴在地上,白衣已髒的看不出原樣,單於碧兒,你好樣的,這筆賬,我寧上陌記下了。
狠狠抓了抓地上的泥土,抹了一把臉上的硯台灰,隻是這番動作讓她臉上更糟糕,這下眾人更認不出來了,紛紛搖頭。
“這怎麼可能是寧家小姐,寧家小姐現在可是做了容二公子的夫人,怎麼會這副狼狽的樣子?”一店鋪老板也出來湊熱鬧。
也有人質疑:“可是不是聽說單於公主是由容夫人招待的嗎?這個女人不是容夫人是誰?”
“如果這是容夫人,那容二公子哪裏去了?聽說容二公子與容夫人家裏人恩愛有加寸步不離,如今這女子隻有一人,且被這麼……唉,這肯定不是容夫人。”
這一刻,上陌隻有慶幸,自己臉上到底濺了多少灰,連城裏的人都認不出她來了。
平靜的起身,她現在隻能忍,安靜的將包袱重新撲好,一點一點將文房四寶重新放進去。
周圍有書生暗暗搖頭:“真是可惜了這些東西,想必那被撒上硯台灰的宣紙是不能要了。”
單於碧兒冷哼一聲:“寧上陌,你聽到沒有,那宣紙不能要了,這都是拜你所賜!”
“哦!”上陌淡淡應了一聲,隨後便將那宣紙抽出,直接遞給了剛剛說話的那名書生,“給,送你了。”
書生一愣,低頭看著上陌手裏上好的宣紙,那硯台灰並沒有真正毀了宣紙,稍微處理一下還是如嶄新一般。
“贈予我?”書生眼裏雖閃著欣喜的光,卻還是不相信的確認了一遍。
“嗯!”上陌語氣淡淡的。
“寧上陌你做什麼?”單於碧兒怒吼。
上陌轉頭無辜的看著單於碧兒,“難道不是公主您說那宣紙不能要了嗎?寧某隻是覺得扔掉太可惜,便送於人好了。”
單於碧兒一把奪過上陌手裏的宣紙,將它扔進包袱,語氣霸道:“就算是髒了也是本公主的,本公主讓你背回去你就背。”
“哦!”上陌語氣還是淡淡的,很聽話的將東西都收拾好,然後打包,背到了背上。
端的她語氣平靜,麵色平淡,仿佛摔倒的不是她,被指指點點的也不是她,那個丟掉了一切驕傲受人驅使的,也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