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聽到薛盼兒的聲音的時候,顧詞有些恍然,手裏的茶水都差點給翻了。
幸虧那淩軒眼疾手快的把他那茶水給接住了。
“你這是怎麼了?這般失態的樣子,究竟是哪個說話讓你成了這個樣子?”淩軒有些疑惑的循聲望去,那一看,就看見了正牽著馬,背著包袱,看上去很是英姿颯爽的一名女子。
那女子正一臉好奇的看著正跌跌撞撞往前走的章大人,一點也不怕的跟了上去:“真的章大人還是假的章大人?”
淩軒有些驚訝的挑挑眉:“這女人膽子也是大啊,這是個明眼人都看出來這是官差在行事呢。別人都唯恐避之不及,這個倒是貼上去。有趣。”
淩軒倒是坐著沒動,仿佛看戲似的。
若是真的是認識章大人的人,現在湊上去了,不正是達到了讓章大人丟醜的目的了麼。
他側過頭看了顧詞一眼:“那位小姐你認識?”
“……嗯。”顧詞閉了閉眼,看上去神情有些掙紮,最後還是慢慢點了點頭,“確實認識。”
喲,這表情,看上去可真是不一般啊。
淩軒眼裏劃過一絲興味,倒是笑了起來,朗聲道:“那邊那位小姐,麻煩您走遠些,這章大人正在做著正經事呢,您還是別過來了,免得打擾到了章大人。”
看來果真是章大人啊,薛盼兒微微一怔,隨即就回過神來。
她扭過頭,看向那邊聲音發出來的方向,第一眼就看見了穿著大紅功夫,那臉比女子還要保養得好的淩軒了。
難怪那說話聲音聽上去那麼怪呢,敢情是個太監啊。
薛盼兒眉心微微舒展,正要說些什麼呢,冷不丁就看見了坐在那太監邊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顧詞。
她的瞳孔微微一縮,倒是有些逮住了。
若是說淩軒之前心裏對著顧詞和那女子之間肯定有些故事的懷疑隻有七成的話,現在已經足足有了個十成十了。
不僅是有故事,這看上去,還是大故事啊。
這人若是沒了某些事物,就會多出些執念來。
比如說淩軒,這沒了命根子,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卻越發敏感起來了。
非但沒有任何嫡出,而且對於這個事情更加熱衷了些。不熱衷於參與,畢竟他也不想害了清白的姑娘家。他現在熱衷的,是發現所謂的“奸情”然後在邊上看看熱鬧。
淩軒嘴角勾起一絲笑,他沒有胡須的下巴,很是溫和的對著薛盼兒招招手:“這位小姐若是認識展大人,向來也是從西北那邊過來了,看小姐你的語氣,似乎對於這章大人很是熟悉?灑家這裏有些事情正要找個熟悉的人來好生問問呢。小姐若是方便,倒是想請小姐你過來詢問一二了。”
薛盼兒聽到了淩軒的話,有些恍然的回神。
顧詞並沒有抬頭,也沒有開口說話,仿佛和這個事情完全沒有關係的樣子一般。可是實際上他的耳朵早就豎地直直的,正在聽薛盼兒那邊的動靜呢。
薛盼兒猶豫了下,之前既然和這顧詞說是兩斷了,但是這再碰麵,還是未免有些尷尬。
可是章大人……
薛盼兒也不是個傻子,一看章大人那跌跌撞撞的淒慘養子,就知道這章大人定然是得罪了宮裏的皇上活著是皇後才會淪落到這個樣子。
眼下,不正是大好的機會麼……
薛盼兒心思急轉,臉上掛起些客套的笑容來:“若是這位大人相請,民婦自然是不能夠推辭的。”
民婦?淩軒瞳孔微微一縮,下意識的就看向了邊上坐著的顧詞:“這……”
“眼睛沒瞎麼?沒看到她那發髻麼?”顧詞冷笑一聲,冷冰冰的開口。
淩軒被堵得一噎,看著顧詞硬是半天沒能夠反應過來。
顧詞倒是被淩軒這個表情給逗笑了,他微微一笑伸手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淩軒,閑事莫管,閑話少說。小心多說多措,最後自己惹了一身不是。”
淩軒瞪著顧詞,硬是被顧詞堵得一噎。
有沒有搞錯,自己是在關心他好不好!這終身大事,能夠叫閑事?
皇上最近批閱奏折的時候,偶爾都會嘀咕下這顧詞的終身大事,怎麼現在就說不得了?
不過顧詞這態度越是這樣,淩軒就越明白,這眼前這女人,對於顧詞的意義果真是不一般。
嫁人了啊……
不過既然是嫁人,又如何能夠讓她在外邊拋頭露麵?還是這樣一個風塵仆仆趕路的樣子,丈夫呢?
淩軒心思急轉,倒是想清楚了些,臉上的笑容越發真摯了些。
淩軒冷哼一聲,轉過臉對著薛盼兒笑笑:“真是對不住,是灑家誤會了。既然顧大人不願意讓灑家管什麼私事,那麼灑家就來問問公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