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靜看著施大人那離開的背影,勉強笑笑,壓下心裏的那絲不安,回自己房裏去了。
這門外微微動了動,仿佛風刮過一般。
雖然讓青衣去叫人回來,可是等到這孩子們回來的時候,晚膳都已經用了。
寧上陌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這些孩子,心裏微微有些無奈。
這是去哪個泥潭裏邊滾過了?怎麼一個個的都髒成這個樣子?
齊陌是個乖覺的,知道現在寧上陌估計是要生氣了,正老實站在那裏,沒說話呢。
“這是怎麼了?不是去周先生那邊麼?怎麼不像是去先生家,仿佛是去泥地裏邊種地去了呢?”寧上陌扯扯唇,心裏有些無奈。
詩寧兒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發現自家的弟弟身上那泥巴也真不算少,那臉上都沾的全是泥巴。
“他們真是去種地了。”青令有些心虛的看了寧上陌一眼,呐呐開口,“他們把先生家後院都給禍害了。周先生說,不給他恢複了,一個都不讓走。”
“喲,給母後說說,都種了些什麼啊?”寧上陌聽到這話倒是笑了起來,甚至微微有些同情起這周穹起來了。
這男孩子折騰起來,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現在才這麼小,就可以拆院子了。這估計再長大些,就要拆房子了。
“其實全是太子殿下和秋少爺禍害的。”青令遲疑了下,還是開了口,“周先生說,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個要逃不過。”
青令想到那場景,真的是努力讓自己能夠平靜的把事情給敘述出來。但是她那眼裏的糾結與笑意還是沒能顧瞞住寧上陌。
寧上陌也不是傻的,稍微想想,就能夠明白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了。
“噗嗤——”寧上陌一聽這話,一下子就笑開了。
“母後不許笑!”齊陌急了,本來就心裏覺得不好意思,還餓著呢,這下被寧上陌一笑,徹底就慌了,哇地一下大哭了起來。
這罪魁禍首現在還有臉哭?寧上陌嫌棄那幾個孩子身上實在是髒,也沒過去,笑眯眯的開口:“知道錯了吧?”
“嗚嗚嗚嗚——”齊陌臉上本就沾了些泥,現在又流了淚,算是徹底成小泥人了。
秋晏在邊上,有些不安的看著齊陌,最後也癟癟嘴,哭了起來。
這下倒好,一個個的全傳染了。
章宸也因為心慌哭了起來,唐邈眼裏也微微帶了些淚,他倒是因為餓的。
隻有施言沒哭,默默站在一邊,也沒說話,就看著。
常言道,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寧上陌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終於還是沒好氣的歎了口氣:“來人啊,把太子殿下和幾位小公子帶下去好生洗洗,這髒成什麼樣子了。”
“嗚……母後嫌棄我。”齊陌聽到這話,更加委屈了些。
“早知道如此,你就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出來啊。”寧上陌搖搖頭,一點都不同情此時的齊陌,“哭著吧,哭累了直接睡得了,就別吃飯了。”
齊陌的哭聲一下子就下去了。
剩下幾個孩子的哭聲也小了些,他們是真餓了。先生明明一開始還好溫柔的哄他們睡覺呢,怎麼到了晚上就翻臉了呢?
不過現在他們還是老老實實被帶下去洗漱了。
寧上陌見孩子們走了,這才笑了起來:“哎呀,這先生果真是教得極好呢。”
“可不是麼。”雖然有些心疼施言,但是詩寧兒眼裏也滿是笑意,“雖然是‘連坐’但是能夠給他們培養些意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算得上是另外一種情況下的‘榮辱與共’了。”
“就你會說。”寧上陌好笑的看著詩寧兒,眼裏也滿是讚同。
倆人對視一眼,終於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些。
這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
施家這邊雖然有些小摩擦,但是總的來說還算是滿心歡喜,皇宮那邊更是因為這幾個孩子整個氣氛都活起來了。但是反觀這些巡撫這邊,自然是沒什麼好心情了。
七個巡撫,不過是昨日一個中秋宴,就折了兩個,不三個進去了。
一個唐大人跪了大半夜,吹了一晚上的風,回來就躺在床上沒多少力氣了。自家的兒子夫人帶著媳婦全走了,一點都沒管唐大人這邊。
一個章大人到現在沒能夠回來不說,章家的女兒也沒了個蹤跡,聽說是也留在宮裏了。
剩下一個秦大人倒是安然回來了,但是看他失魂落魄,活像是被人從心裏剜了一刀的樣子,看上去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剩下的四個難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那施家真的能用麼?”今日去那施家的柳巡撫看著他的夫人,眼裏微微有些不安,“我怎麼覺著我這心裏總是有些懸呢。”
“誰說不是呢。”柳夫人壓了壓自己的頭發,眼裏也帶出些輕愁來,“我今日去和那施夫人說了幾句,委實是不太上台麵的東西,怎麼就生出貴妃那樣的女兒了?我聽說這中秋宴貴妃也出了不少力,可是看施家那樣子,哪裏是能夠養出這麼好女兒的人家?她那個妹妹,看上去比你那庶弟的庶女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