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互相叫出了對方,這個場景一度讓氣氛凝滯到極點。
阿善雖然早就有所準備,但是真的聽到兩人這麼說出來,頓時就笑了起來。
“倆位真真是讓奴婢大開眼界了。”阿善鼓了鼓掌,看上去很是新奇的樣子,“你們心裏究竟是如何想的?我還想著看著這父慈女孝,互相謙讓的一幕呢?便是再不濟,這總會推到一個人身上的。倒是沒想到您倆位是想著推出對方,保全自己啊。”
“……卑鄙!”章棟看著阿善嘲諷的表情,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咬牙切齒的開口,“休要離間我父女之間的感情。”
“這可不是我離間的,而是你們倆人自己選的。”阿善眼神泛冷,“我這人最聽不得外人對我的詆毀。”
阿善看著章小姐,微微一笑:”章小姐,我看您這爹爹也不是那麼愛你啊。若是真的愛你,怎麼會舍得你受傷呢?”
章小姐的心思其實和阿善差不多,但是眼下自然是不可能說出那樣的話來的。
她緩緩抬起頭,有些糾結的看著章大人,最後還是什麼話也沒能夠說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章大人看到章小姐這表情登時就怒了起來,“我是你的父親!身為女兒,難道就不能夠為你的父親付出些什麼嗎!?”
他現在已經是淒慘成這個樣子了,自己的女兒非但沒有站出來說為了自己的父親好好承擔些痛苦,而是想要把他給推出去,逃避責罰。
“父親……女兒還要嫁人,您不是說最愛女兒的麼?您是男人,便是受些苦,也是磨礪自己的。”章小姐不敢看章棟的眼睛,有些心虛的開口道。
“你,你!”章棟沒有被那阿善氣得夠嗆,反而是被這章小姐的幾句話給氣得不輕。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的?!
他養她這麼大,難道就不知道奉獻一二麼?
“既然倆位都說了對方,奴婢也不厚此薄彼了。”阿善笑了聲,拉了拉邊上的鈴,很快,就進來了兩個看上去陰沉沉的太監,“這倆位是個有本事的,保證讓你們這除了感到痛之外,看不出別的痕跡來。章小姐大可以放心,絕對不會傷到臉的。”
“不要!”章小姐好歹在這慎刑司住了這麼久,怎麼可能認不出這來的人啊,一下子就哭叫出來,“我不是已經說了麼?還不夠麼?我知道的都已經說出來了!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說出來了?!
章大人猛地抬起頭,看向章小姐,寒聲道:“你說了什麼!?”
章小姐現在都自身難保,哪裏還能顧得上這章大人的問話啊,她渾身顫抖的看著慢慢走近的人:“我都說了!我都說了!賬冊在他身上!”
“孽障!”章大人的眼裏恨不得滴出血來,“孽障!”
便是叫孽障又如何,隻要現在能夠活下來,即便是孽障,章小姐也心甘情願啊!
即便是叫罵得再是凶猛,那鞭子還是上了身。
阿善靜靜的看著這章大人和章小姐從之前的尖叫叫罵,到最後的奄奄一息,歎了口氣:“奴婢是個心善的,可是倆位不按奴婢的心思去走該怎麼辦?真的是逼著奴婢去做惡人了。”
阿善這話真真是無恥,可是一時間章大人竟然也不知道說出什麼好了。
“再說一遍,聽聞章大人身上有用特殊手段紋上去的暗帳,尋常不能顯現。章大人若是能夠老實交代了,自然是免了這皮肉之苦。”阿善笑了聲,語氣很是溫和,“可若是不願,那就真的休怪奴婢無情了。”
她找這倆人過來,除了讓章大人受些內裏的痛苦,可是半點都不會傷到皮肉。可是這內傷重了,可是比皮肉的傷痛還要難治呢。
“章大人不知道,若是不說,奴婢還有個法子。”阿善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瓶藥來,“這藥若是吃了,定是能讓人口吐真言,但是腦子也會徹底損傷,日後也是個癡傻的了。奴婢也不想讓章大人變成個傻子。”
“我沒有!”章大人臉上滿是怒火,“你休要聽那孽障胡言!”
“胡言不胡言,奴婢自然有判斷。當然了,奴婢也不會厚此薄彼。若是章大人最後服了藥,那章小姐也自然是跟著來上一次,便是變成了傻子,那好歹也有個作伴的才是。”阿善眼裏滿是濃濃的笑意,“到時候若是真是章小姐胡言,奴婢定然給章大人陪個不是。”
陪個不是?這人都給弄傻了,即便是陪了不是,難道就能過清醒過來麼?
這阿善怎麼會如此狠心?
章大人眼裏滿是痛心疾首,臉上閃過無數次的掙紮,似乎真的被動搖了。
容齊靜靜的站在外邊,看著裏邊的這一幕,看了看邊上隨侍的淩軒:“真有那藥?”
若是真有那藥,為何不早些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