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柔是在晚膳時分進宮的。迎接她的是西園的曲水流。
天柔很是焦躁地一把拉住曲水流的手就問自己親爸爸的情況。得知雨夜沒有隨玄隱帝出行，天柔長長地鬆了口氣。一旁領著小女兒的葉·家不禁搖頭道，“我就說你瞎操心嘛。不要自己嚇自己。”
水流抿嘴一笑，點頭附和著稱是。
天柔瞪了一眼葉·家，一邊往內宮裏去，一邊跟曲水流說起她這幾天的心事。
聽完天柔的訴說，曲水流不禁訝異起來，道，“皇女到底是和禦主血脈相連的人。前幾天禦主確實是生病了。好像是半夜起來吹了點寒風，如今還是好了的。”
天柔聽到生病的事不禁有些著急，道，“真是的，即便是小病，那也知會一聲啊。其他姐妹都在外地，我可是在皇城附近。如今，連個信也不給。”天柔越說越委屈，眼淚都快流了下來。
曲水流急忙解釋道，“這不是已經好了嘛。禦主隻肯吃兩天的藥。這事連陛下那邊禦主都沒讓多嘴。你那邊禦主更是不會去說了。”
葉·家聽了一怔，沉思道，“這次，君上是在哪邊生病的？”
曲水流回道是西園裏。
葉·家的眉皺了起來，道，“青茹的人沒來伺候？尚風嬤嬤的話是不會由著君上胡來的。”
曲水流這時也是一呆。被葉·家一提醒，曲水流猛然發現往常隔三天要來西園問安的青茹的尚風嬤嬤已經五天沒出現在西園裏了。
“我就奇怪著，”天柔的眼裏開始湧上不安，她道，“這幾天一直睡不安生。難道真出事了嗎？”
葉·家急忙堵住天柔的嘴，斥道，“不要胡亂猜測。”
曲水流心裏也開始打鼓。當初青茹那幾個人都是玄隱帝親命挑選的。照著規矩，如果雨夜不在青茹，他們三天一請安的習慣也一直保持著。這幾天，軍部前線失利引來清都一片嘩然，玄隱帝偏挑了這個時候和衛慧君一起出行，外加孔貴人鬧事（這已經算是小事了），整個西園居然沒有人注意到那該來的人沒有來。
曲水流急忙探出身吩咐道，“快，去青茹。越快越好。”
葉·家和天柔緊閉了嘴巴，擔心之色躍然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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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柔到青茹的時候發現有人比她先到了。
一院子的宮人跪了一地。可是沒一個是天柔認識的。
天柔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她急忙地衝到裏麵，看到頤園的內侍時一個鬆氣差點坐到地上。
“皇兄，親爸爸。”
天柔開心地叫了聲，走進裏間。
開口的瞬間，笑容凝結在天柔嘴角。
安溪一把扶住嚇壞了的天柔，而葉·家極為迅速地抱起小女兒退到外麵。
血液在不斷地侵蝕著織錦的床單。
擴張的速度緩慢而囂張。
尚風抖著手一遍遍地把毛巾伸進薄毯下麵擦拭，卻徒勞地帶出來更多的血液。
惠孝帝把雨夜的頭枕在自己腿上，不斷地把自己的清靈輸送給雨夜。
天柔捂著嘴在安溪的攙扶下趴到床邊。強忍了淚，天柔握了雨夜發涼的手喚道，“親爸爸，別睡過去。天柔來看你了。天柔帶著小圓來看你了。你張開眼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