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6 煉獄十王(1 / 3)

隔著精鋼柵欄,趙構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麵上卻是一副大義凜然的威嚴樣子。

他咳嗽一聲道:“中間那個穿粉色衣服的就是秋娘?”

“是,陛下。”衛鳴“恭敬”答道。

“那好,就從她開始審。來人,傳捕快!”趙構踱到外麵刑訊室裏,眼珠子一轉,衛鳴把椅子拉到角落裏讓他坐了。

趙構滿意的點點頭,“鄭重”落座,神色很是“嚴肅”。

一溜捕快低著頭在大理寺卿帶領下迅速順著台階下到地牢裏,靠牆站好。

這些人看起來不是善類,身高體壯,滿麵橫肉,穿著統一的號衣,頭上紮著紅頭巾。個個敞著懷,露出胸口黑黢黢的一大叢胸毛。看起來不似捕快,倒似劊子手。(注1)

大理寺卿低聲道:“稟報皇上,場麵不雅,皇上要不要回避?”

“不用。”趙構一口回絕,大義凜然的道:“這些金國奸細朕要親審。你們隻管做你們該做的,一定要審清奸細的人數目的,順藤摸瓜一個不漏的全部抓捕!就從秋娘開始。”

“遵旨。”大理寺卿恭敬答道,隨即朝那溜捕快喝道:“開始吧!”

“是。”捕快們昂首朝裏快步走去。

聽起來很難,又要讓趙構不受驚嚇,又要讓趙構親審,難度很高。但這些捕快壓根不是尋常捕快,他們有個名目,叫“緝盜差”。想那些江湖大盜,身手不凡,而且個個都是熬刑的高手,一般的紮簽子上拶棍根本沒用,必須要用特別的方法使這些被捕的汪洋大盜招供畫押。這幫“緝盜差”正是幹這個的積年老手,如同趙構所說,哪怕天王老子在他們手裏都熬不過半個時辰。(注2)

很快秋娘就被拖了出來。她那點小小的可憐修為剛被李宏廢了,此刻等同普通人,手上腳上兩副重銬,根本插翅也難飛。

一名捕快從隨身皮袋裏取出一隻很怪異的手套戴好,慢慢的一步步走到秋娘麵前,用戴著手套的手托起了秋娘的下巴。

秋娘滿麵驚恐,盯著麵前那隻戴著手套的手。

這副手套皮製在五指每個關節處都有一隻螃蟹狀的八爪銅釘,八隻銅爪朝外翻出,並不長,但卻極堅硬。可想而知,如果一拳打實,皮開肉綻壓根不稀奇。

那名捕快看到了秋娘眼裏的恐懼,得意的微微一笑,將戴著手套的手在秋娘柔嫩的臉頰比劃,慢慢抬起手……

“等等!別打臉,打別的地方吧。”趙構忽然發話。

捕快其實就是在等著趙構的聖意,聞言點點頭,突然一拳對準秋娘的右小腿揮下。

嘎嘣一聲脆響,鮮血飛濺,秋娘大聲慘呼,小腿當場打折,身體不由自主在地上翻滾起來。卻馬上被兩名捕快按住。她使勁掙紮,眼淚鼻涕俱下,冷汗涔涔,那張臉慘白慘白,哪裏還有半分魅惑樣子。

“撩開衣服看看。”看著鮮血淋漓的場麵,趙構非但不皺眉,還饒有興味的朝前伸了伸脖子。

捕快抓住秋娘的頭發把她從地上提起來,一手拉起秋娘的裙子,但見纖細雪白的小腿上麵七八個不規則血洞,大股大股紫黑色血從傷口裏冒出,整條小腿在眾人眼皮底下迅速變成紫紅色,腫得比蘿卜還粗。

“很好,朕再問你一句,你招是不招?”趙構“麵貌慈和”,循循善誘的道:“你一個女流之輩怪可憐的,其實根本不用吃這些苦頭嘛。如果你招了朕馬上宣太醫給你治傷。若不招,他們就會繼續動手,若你還是嘴硬,天師們就會親自出馬,嘖嘖,那時你想死都難啊,何必呢?”

秋娘渾身劇烈顫抖,嘴裏卻是一言不發。

趙構沉吟道:“你確實很厲害,連這種劇痛都忍得住。聽說你是什麼憐香院的頭牌,既然是行院人家,想來必是不顧羞恥的。”他冷冷一笑,輕飄飄的道:“來啊,脫光衣衫,打肉。”

聽到脫光衣服四字,大理寺卿老臉騰的紅了,咳嗽一聲剛想發話阻止,卻見趙構身旁的衛鳴朝他擺手,隻得咽下。

他低下頭去,心裏嘀咕,今天這事千萬不能傳出去,如果被世人知道皇帝親審女囚還下令脫光衣服打肉,真是令天下儒士臣民羞恥。

捕快們卻是心照的眉毛一挑,暗道,皇帝真高,這招正是所有女犯最害怕的。

背著趙構和大理寺卿,他們刻意做出淫邪的表情,抖著滿身滿臉橫肉,伸手就去撕扯秋娘的衣服。

哧啦一聲,秋娘前襟當即掉了下來,胸前春光乍泄,白花花的一片。防線終於崩潰,她大嚷大叫:“我招我招!住手!”

趙構心內倒是有些失望,卻轉頭朝大理寺卿鄭重的緩緩的點了個頭。

大理寺卿立刻“明白”,心底大讚,到底是皇帝,果然高人一等,知道女人犯怕這招。他咳嗽一聲道:“掩上女犯衣襟,給她喂一粒定痛丹。”

秋娘淚如雨下,咬著蒼白的下唇道:“我招,不過要叫那位高個子天師進來我才說。”

“我就在這裏。”李宏慢慢步下地牢台階,身旁是冷笑的楚軒。

將捕快和大理寺卿全部清出,李宏神色冷峻:“說吧。”

秋娘哆嗦著招出。

趙構聽完冷汗涔涔而下,當即破口大罵:“好陰險的臭女人!竟敢壞我大宋江山,哼,那個秦熺被美色所迷也很該死!讓她按手印畫押,傳朕口諭,立刻抓捕秦熺歸案,著左相趙鼎和大理寺共同審理此案。”

衛鳴拿起筆墨唰唰的幾筆寫完,拉起秋娘的大拇指在她自己的小腿上按了滿掌血,直接按在供狀下麵。立刻返身出去向大理寺卿宣布皇帝旨意,卻是神秘的加了句:“秦熺的罪狀不足以聯係秦太師,大人你可明白?”

大理寺卿猛點頭:“下臣明白,下臣這就去找趙相同到秦府宣旨。”他匆匆拿著供狀走了。

李宏在裏麵清楚的聽到了,傳音衛鳴道:“正要借此事拉秦檜那奸賊下馬,怎麼你反而說不要聯係他?”

衛鳴笑嘻嘻道:“奸臣舉世惡之。如果就這麼輕易以一個叛國罪名殺了他豈不是便宜了他?幹脆慫恿皇帝抄他的家,卻又留下他的太師位子,讓他成為孤零零的光杆太師,無權無勢無錢,卻又不死,丟臉丟到姥姥家,人人都能踩他一腳。豈不是更能報嶽飛之仇?”

李宏不禁驚歎了,這招高!高的陰險!高的極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