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最近有些煩躁,自己最愛的和尚不知因為什麼事情就要深陷囹圄,分外辛苦不說,還要一路顛簸的跑去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哪裏的地方。小雀覺的凡人真是討厭!她好心疼大和尚!可憐大和尚如今這般的年紀,不能飛,還要隨著這些人一起走路,一路蹣跚,辛苦的小雀都想去背著他飛了。不過,因為小雀的身軀太小,也隻能想想罷了。她能做得也不過就是在方丈身邊轉來轉去的幹著急,連杯水都不能給方丈喝。
不過有一日,小雀有些忍受不住了,小雀看著方丈發白的臉色,幹裂的嘴唇,略顯不穩的步履,終於有些惱怒了。佛曰:心不動萬物皆不動。誰管他動不動,小雀就知道自己現下很是生氣,真的很生氣!
薛梵有些奇怪,這隻小麻雀也不知怎的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看了看掙紮不休的小麻雀,又望了望有些局促不安的小兵,也不知怎的,腦海裏就閃過兩日前,大殿裏的老方丈。那時他手心裏捧著的也是一隻小麻雀,‘相由心生’,老方丈確實是個慈祥有善心的人,隻可惜……
“算了吧,一隻鳥兒而已,你又何必和它過不去。”
“哎呀,將軍你是不知道,這鳥兒狠著那,你看看,它都把我抓成什麼樣了!剛剛要不是我反應快,它還得在我身上再啄上兩個血窟窿!”
“你啊,說話還是那麼貧,行了,就這樣吧,跟隻鳥兒較什麼勁,徒讓人笑話!走吧走吧!咱還得接著趕路呢。”
薛梵笑,那個小兵本來覺得被一隻麻雀欺負挺讓人懊惱的,後來一聽,也對啊,他一個人,堂堂正正的男子漢,跟一隻小麻雀過不去,還真是不好看,他覺得也沒什麼意思。隻不過薛梵說完,小雀倒是不樂意了。大和尚都累成那樣了還要繼續趕路,那怎麼行,這些人也太凶殘了!心想著,小雀就伸出爪子一抓,薛梵猝不及防的輕哼一聲。
“將軍,你小心著點,這鳥凶著呢!”
你才凶呢!你們這一群人都凶巴巴的,一直趕路不說,還不讓老和尚歇息喝水,你們這樣對待一個白胡子的老人,你們才凶呢!
小雀狠狠的啄著薛梵的手掌,不過說來也奇怪,薛梵也不放手,就那樣讓小雀把他的手心啄得鮮血淋漓。
“你這鳥兒,當真是狠心!你不是也同方丈一起誦經嗎?怎麼方丈就怎麼慈悲,你就這般的毒辣?小鳥,你是雲水寺前的那隻小鳥吧?”
薛梵自己都說不出是什麼心態的抓了小雀,手掌輕握,有些期待的一路跑去,去見了慈悲為懷的老方丈。他想問,這可是雲水寺前的那隻鳥兒?隻是他忘了,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聽他問,老方丈卻隻是微笑對他道:“萬發緣生,皆係緣分”
這個方丈似乎總是微笑,誦經微笑,看待萬物也是微笑,便就是如此辛苦也還是微笑。他都沒有愁苦的一麵嗎?薛梵很想知道!
其實不止是薛梵想要知道,就連小雀也有些奇怪,大和尚怎麼永遠都是一副慈悲的麵孔,仿佛……仿佛像是石刻的佛祖一般,不似凡人。
方丈又誦起經文,薛梵原本還要趕路,但掌心一痛,看了看生氣的鳥兒,又看了看臉色甚是蒼白的方丈,他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放棄了接著趕路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