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薛梵都沒有出府,安心的陪著沫挽說笑,安心的陪著家將吵鬧,仿佛幾日前的人或事從沒有出現過一般。薛梵就像是把一切都忘掉,不記得小雀來過,也不記得方丈離去。
終於有一天,沫婷沉不住氣問:“姐夫,瑰寶不找了嗎?那姐姐該怎麼辦?”
薛梵笑笑,“放心,我不會讓你姐姐有事的。”
都說薛梵是個一諾千金的人,可惜,現下他這樣說,卻不一定有人信。至少,沫婷便不那麼相信。
“他還有著薛府這一幹眾人要考慮,自是不會像你想的那樣毫無顧忌。”
沫挽顯然早就料到會是這般情況,所以知曉薛梵怎樣說時,也沒有太大的吃驚,亦沒有太大的失望。又或是她原本就沒有抱有希望。
“那姐姐,當真打算就這樣算了嗎?姐姐你......”
“算了?哼,怎麼可能!我還不想死,我的性命沒人珍惜我自會珍惜。且,你當暗影閣是吃白飯的嗎?現在也差不多該找到了。”
譚府牆外,啞女跟著楚影鴻一路來到這個地方,她看著眼前這個很不起眼的小院,竟覺得譚府裏的氣息莫名的熟悉,似是故人。
“終於...找到了!”
楚影鴻開心的笑,俊朗的眼裏閃著危險的光。
說完,楚影鴻便背著手悠閑的離去,啞女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不遠,啞女又回頭望了望這座平凡的宅子。那微微有些破敗的院牆裏,似乎還隱隱傳出陣陣的歡笑聲。她歎息,被暗影閣盯上的人家,卻也不知能有幾****下來?
楚影鴻停下腳步,回頭看那個又開始走神的啞女。她總是這樣,心不在焉又心懷悲憫。身為殺手,最不該有的便是這種情緒,與她說過多遍,她卻總也不聽。在鬼門關前走過幾遭,也沒有改變她這種性情。
說真的,楚影鴻想不通啞女這樣的人,為何一定要做刺客?暗影閣也不是有入無出的地方,不想幹的人隨時可以離開!啞女卻是不走。
楚影鴻有時會想,她是不是一心求死?可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他總不能直接問她‘喂,你是不是想死啊?’,這樣太失禮,且不是楚影鴻的作風。況且,暗影閣本就是個不問來路不問出處的地方,這裏有太多人有著太多的秘密。
於是,楚影鴻便隻好把啞女帶在身邊,至少這樣她就不用去殺人,不用在取人性命與不取人性命間猶豫,以至於丟了自己的性命。
而今,他看著這個自己一手提拔照料的人呆呆地望著一個平凡的府邸,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感覺,他覺得自己快要失去這個影子了。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卻也已是不短。這三年裏,啞女就像他的一個影子一般,安安靜靜的聽他說話,安安靜靜的任他發火。不管楚影鴻同不同意,啞女都已經成了他的一部分。
楚影鴻看著出神的啞女,眉頭悄悄的皺起,他才不會管啞女到底是何想法,既然已經成了自己的東西,就絕對不會有離去的那一天。除非是自己不想要了,否則沒有人可以從他身邊把他的東西奪走,即使東西本身也不行!
楚影鴻轉過身去,不耐的咳嗽,提醒那個出神的人。啞女回過神來,又開始跟隨著楚影鴻的腳步往前走。
她看著前方那個不太強壯的背影,想,大抵這就是命,他與她永遠隻能是這樣的距離。一個追一個走,就如同陽光裏的陰影,自己不過一個虛無的存在。楚影鴻大抵永遠都不會看到身後的自己。
譚府裏的人吵吵鬧鬧,比往日喧鬧了許多。沒有人知道就在這樣一堵牆外,有著索命的兩人來過。
“吳大哥,走這裏真的有用嗎?”
“有用有用,一定有用的!相信我!”吳大壯很是斬釘截鐵的說道。
“笨蛋麻雀,不要走那裏!那個豬頭根本就不會,完全是亂指揮!”蕭燭快被笨蛋麻雀的笨蛋智商氣哭了,都已經被吳大壯那個蠢豬害了無數次,卻還是相信他。蕭燭當真想要撬開那個笨蛋的腦袋看一看裏麵究竟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你還有空擔心別人,快想辦法解救吧,再有三步你就死定了。”
譚妄氣定神閑的看著眼前這個安不下心的男子,跟他下著棋,不聚精會神也就算了,還分出一縷心神來關心別人的棋局,當真讓人不爽!譚妄悠閑的眼神裏,顯然暗藏了一縷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