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雅啊。你丟一個小女孩給我，我總不能一直當個保姆吧。萬一你直接跑了，我以後找誰交差？”
聽到這話，歌詩雅連連擺手：“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絕對不會丟下我家……小主的。”
“哦？”
蕭揚眉梢收斂，他敏銳地發覺了女人稱呼小五的時候，明顯猶豫了一下稱呼。似乎小五還不隻是個富家小姐，居然用上了主人的稱呼。
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顯然不是一家家主，卻可以被稱為主人？這恐怕就不是平民，或者一般的官宦子弟了。
“那就約定個時間吧？一個月，超過一個月我可能就要離開原固城一帶，到時候我總不能帶走你家小主，你也沒辦法找我吧？”
“是，公子說得對。”歌詩雅眼神陡然放空，似乎出神了一個呼吸，馬上肯定地點頭，“絕對用不了一個月，我會回來的。到時候在破蠻湖見麵吧。”
“破蠻湖？”
蕭揚沉吟了片刻。
破蠻湖就在原固城邊，由城區和劍穀以及永定山一脈形成的不規則三角形的一角，不過周圍山石嶙峋道路艱難，很少有人會過去。而與永定山對望的無定河是原固城附近最大的活水，卻似乎跟破蠻湖並不連通，有說法是破蠻湖通往地下的一個源頭。
至於是哪裏，就沒有人知道了。
破蠻湖往西北去，是一片貧瘠荒地，就連開山工取石都懶得去的地方，自然也沒有人有興趣搞清楚。
蕭揚知道歌詩雅約定那個地方，自然是因為偏僻相對安全，不過隱隱地覺察到什麼，總之應該不是這麼簡單的。
不過他沒有多問，略一拱手：“行了，美女就此別過。剛才出來得匆忙，穿得有點少。”
“你才發現啊？”
歌詩雅受了傷，不過因為天生皮膚比大炎國人白皙很多，氣色看起來沒那麼差。微微一笑，明眸閃爍依然很美。
蕭揚用浴袍蓋了蓋冒出來的大腿根，尷尬地笑了笑。剛才要不是行動不便，他的確還可以更快一些，不至於匆忙間被歌詩雅甩開一段。
“行，暫且別過！”
說罷歌詩雅也不讓蕭揚感到難堪了，闔閉鬥篷，輕身飄逸就遠遠遁走了。
而蕭揚將一直按在手裏的銀針放回了浴袍下的貼身暗囊，然後重新回到套房，洗了個澡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這一天天的，事情好多。
明明是回來尋仇，居然搞出了一大堆謎團。還要幫助仇家抵禦另外一個仇家，順便還幫不認識的人當起了保姆。更關鍵的蕭揚隱隱感覺這次回來，或許最重要的還不是洗刷當年的恩怨。
而是那個地方……
透過窗戶，蕭揚可以遠遠瞧見星痕交接的永定山，那是歌詩雅臨走時出神多看了一眼的存在。碧波般的眼神隻是一瞬，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擁有鴻蒙令，異國貴族身份，卻不遠萬裏來到劍穀小鎮，總不可能是來當開山工的吧？
不過那是後話了，蕭揚打了個哈欠，抱著枕頭就睡了下去。
夜晚的時間很奇怪，不像白天那麼均勻，總是時快時慢。有時候長夜漫漫，似永無盡頭，有時候又如流水嘩嘩飛逝。
這一夜就是漫長的一夜。
蕭揚睡得正香，赫然醒來的時候，發現天色到了最黑的時候，連月牙兒都不知道隱沒到哪片黑雲之後去了。
而一團跌跌撞撞的影子正朝他撲了過來，蕭揚皺了皺眉頭。
哎，原來是小五這個丫頭跑過來了。
用不著問，看她用被子把自個兒裹得跟棉花糖一樣就知道，這丫頭半夜做惡夢害怕了。
這下子是真的成了保姆啦，還得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