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蒼白,顯然是受了點傷,不過滿臉的陰鷙氣息卻越加濃重。
另外幾個精悍的武者林立堂下。
一個年輕一些的國字臉漢子站了出來:“義父,有消息說葉家居然開出了血葬坑。想必是葉震堂那個死鬼臨死終於想通了,讓那個蕭揚去挖寶藏準備跟咱們火拚。要不要……”
“咳咳……”
顧天南冷不丁咳嗽了幾聲,卻不答話。他眼瞼陣陣抽動,終於瞪了侍女一眼:“愣著幹什麼,藥還沒吃完。”
侍女慌忙挑了一勺子繼續喂顧天南,可是勺子剛遞到唇邊,“啪”地一聲驚響。
“啊!”
侍女尖呼一聲,直接被抽得飛撲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卻半聲都不敢吱。
“滾!”
顧天南惱怒大喝,陰鷙的眼神仿佛瞬間就要爆發。從葉家敗退,僥幸逃脫,他整個人都陷入了憤恨暴躁。那侍女捂著立馬紅腫起來的臉頰,非常委屈卻認命地低頭連聲告罪退了出去。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都出去!”
“義父,您息怒。”
“怒個屁,難道你看不出,這根本是葉家故意放出的消息。葉震堂這麼多年守著那一畝三分地都不得其門,沒有地圖他們挖個屁?這是故意要引誘我們出手呢!在你師叔沒有到之前,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方臉漢子黝黑的臉上泛起異色,咬了咬牙終於說到:“會不會是釋和尚泄露了機密,否則葉家恐怕不會這麼快知道通往寶藏的密道的。”
沉默,寂靜一片。
一眾顧家的精銳所有人麵麵相覷,卻沒有人吱聲。顧天南明顯方寸大亂,誰也不敢隨便亂說什麼,不然他們雖然不是任人宰割的婢女,但是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而很明顯,方臉漢子說的話,並不是他臨時起意。正是這幫人私下裏早就商量過了的,隻不過找個契機說出來罷了。
“嗬嗬,陳升。如果……是你被蕭揚抓了,會不會出賣我呢?”
“這……”方臉漢子陳升噗通一聲跪下,“義父,您對我恩中如山!要不是您收留我教我本事,當年我家破人亡又怎麼可能活到今天?”
顧天南聽到這話,臉上掀起不屑之色。
隻是揮了揮手:“都退下吧,我自有打算!”
“顧師兄,你又有什麼打算?你,真的還可以做主麼?”
正當顧天南再次讓一眾武士退散,忽然遠天之外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仿佛九天驚雷,卻又範圍極小,直迫眾人的耳膜,令人不禁目眩神迷。
這聲音的發出,可想而知來人何等實力。
顧天南臉色大變,前一刻還病怏怏的卻不禁坐了起來。
而一個瘦巴巴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
見到這個瘦巴巴的人,滿堂的顧家武士突然紛紛跪倒:“尊上!”
陳升更是雙膝跪地:“師叔,您來了!”
“都起來吧!”
“師弟……”
顧天南看到自己的門徒還家奴見到來人,居然顯得無比敬畏,不禁臉色黯然。他本人卻也是連忙下榻迎了上去:“師弟,你總算來了。師哥我遇到大麻煩了,不然也不會驚動你了。”
“哼!”
瘦巴巴的怪人冷喝一聲:“我已經知道了,你被葉家突然出現的小子修理得很慘啊?”
顧天南低下了頭。
這是明擺著的事情,從前他顧家憑著金刀門的威勢,在原固城可是橫著走的。葉家雖然也是三大家族之一,卻遠遠不能比擬。葉震堂的生意重心隻能偏移在新近崛起的劍穀。
然而……
此刻他身上還纏著繃帶,獨子顧燕秋下葬沒有幾天,屍骨未寒。蕭揚居然在永定山肆無忌憚地開山,他卻隻能隱忍。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慘字了,根本就連頭都不敢輕易伸一下。
可以說,如果沒有別的倚仗,恐怕偌大的原固城在不久的將來幾乎就要沒有顧家立足之地了。
“怎麼,啞巴了?”
顧天南苦著臉,搖頭不已:“師弟,你是不知道,那個新來的小子不是一般人。他居然是當年蕭家的漏網之魚,現在不知道從哪裏獲得一身神乎其技的本領。我……我用上了你給我的那批元丹,居然都奈何不了他。”
“哼!”
瘦巴巴的怪人不屑地橫了顧天南一眼:“顧師兄,何止是元丹啊?我安插的那些死士,你不是也動用了麼?要不是元丹早就設下了禁製,全盤計劃都要被你給暴露了。你可知罪!”
“這……”
顧天南始終低著頭,臉上不禁泛起濃重陰雲,欲言又止。
這個瘦巴巴的怪人口口聲聲喊他師兄,卻分明半點兒麵子都沒有留個他,此刻句句帶著嚴厲訓斥。這哪裏有半點兒同門師兄弟的樣子,根本是把顧天南當作下屬,甚至是家奴一般在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