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誕生之初，每一個人就擁有，仿佛理所當然。可是其實未必，也就是個把時辰之前，薑愁那脆弱的心脈差點兒就完蛋了。
也許隻有到了那個時刻來臨的時候，一個人才會意識到，相比於那一切凡塵自然存在的事物，還有情愫，心跳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心跳停止，那一切又還有什麼意義？
“薑愁。”
“嗯，大哥！”
“嗬嗬，你今天又差點掛了，我又救了你一命。”
薑愁歪歪嘴，笑道：“那我是不是要謝謝大哥你的救命之恩了？不過，我已經欠你兩條命了，這輩子恐怕還不起了。”
“那就來世唄，你知道我的。我這個人恩怨分明，親兄弟也要明算賬，賴賬是不行的。”
“哈哈，隨便嘍。小弟弟我債多不壓身。”
“你這小子！”
蕭揚暢然一笑，錘了薑愁一拳。
“不過，這一次並不是你欠了我一條命。如果你真的死在白無常手裏，反而是我欠你的。”
“大哥，你這話就……”
“我說真的。既然你已經回歸了塵俗的生活，來到劍穀當一個小小的治安堂捕快，那麼能夠平靜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了。說實話，這也是我最希望當年的那班兄弟最終的歸宿，不過很可惜，到現在為止也隻有你一個人能夠做到。我很羨慕你，你信麼？”
“信，或不信，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又不是上古神王，人生也就這麼幾十年，怎麼過都一樣。我感覺沒有什麼區別。”
蕭揚點點頭：“你說得對。”
“那麼，你就走吧！遠離這是非之地，繼續換一個平靜的地方生活下去，或許等我處理完一些事情之後，咱們兄弟兩個還可以把酒言歡，順便敬當初的兄弟們一杯。”
“這……大哥，你瞧不起我了。咱們血煞出來的兄弟，難道有哪一個是怕死的不成？”
蕭揚側目看了薑愁一眼，眼神閃爍，漸漸化為一股鄙視：“對啊，血煞的兄弟都不怕死我知道。可你現在就是個廢人了，留下來對我也沒啥用，還不如別添亂啦。你知道的，大哥我現在可沒辦法分心保護你了。”
“唔。”
薑愁麵容一滯，露出慘然之色，無奈地搖搖頭：“靠，這世道人心不古。說好的是兄弟，現在被嫌棄了。”
“沒辦法，錯的不是我，是世界。”
蕭揚不羈一笑，對於薑愁的“指責”滿不在乎的樣子。薑愁歎了口氣：“好好好，哥走就走。”
“嗯，你下一步打算去哪兒？”
“呃，這個嘛還沒想好。其實這幾年來永定山這塊也是聽說永定山中有什麼可以逆天改命的寶藏，我想來碰碰運氣萬一可以治好的我心脈就最好了。實在不行，這裏今年人丁旺盛，可幾天安樂日子也不錯。既然這裏呆不住了，那麼我準備去更遠一點的地方吧。”
蕭揚點點頭：“可以。不過永定山中如果真的被我找出什麼好東西，我自然忘不了你。說好的給你治好心脈，這是我欠你的。”
“兄弟之間……”
“嗬嗬，那就用不著客氣了。行了，眼下的情況也沒那麼嚴重，你先避開一段時間，等這裏的事情理順了，搞不好我還可以在劍穀給你搞起來一股勢力，讓你當個土財主呢！不過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裏，我真的不能保證會不會再次出現白無常類似的情況，到時候你可就不一定有好運氣了。”
“明白！”
“那麼去吧。”
蕭揚揮一揮衣袖，從其中飛出幾塊碎金還有通兌銀票。薑愁眼睛一亮，不客氣地接下。不要說現在蕭揚已經是大土豪葉家實質上的家主，這點兒金錢對於他來說算不得什麼。就算現在蕭揚一身破衣爛衫，吃了上頓沒下頓，他這個做小弟的接受蕭揚的饋贈也沒什麼好慚愧的。
出來混，當大哥的有好事當然要先想著點小弟了。
“嘿嘿，多謝大哥。那小弟就先去也！”
“嗯！”
蕭揚含糊答應了一聲，突然想起了什麼。
“靠，你小子還沒告訴我去哪裏呢？搞事搞完了，我到哪裏找你喝酒。”
然而薑愁已經展開身法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