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輕蹙,薄唇微抿,在燈燭光下,那俊臉猶如刀刻般明朗,猶如上天之手的精雕細琢。
同樣的容貌,為何在她眼裏看起來卻是不一樣的呢?明明是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楊琦手裏的筆停頓了一下,抬眼看到傅小容站在書房門外,側著頭,癡癡的看著他,低頭繼續批折子,說道:“外麵露重,不進來要在外麵打露水嗎?”
傅小容這才回過神來,走了進去,見他書案上並沒有茶水,便自顧的倒了一杯茶水,走到書案前,遞給他。
看著那杯飄著暖氣的茶,楊琦愣了一下,眉梢一挑,眼眸裏富是饒有趣味的看了看她,隨即放下手中的朱砂筆,接過茶杯,說卻沒有喝,冰冰涼涼的手握著那個茶杯,一股暖意從手心底傳來,他俊臉微微緩和,說道:“你,今夜有點不一樣,怎麼?偷出一趟皇宮聽了幾出戲本之後,開竅了?”
傅小容不悅:“你派人跟著我?”
楊琦喝了一口熱茶,心情不錯,語氣也平緩的說道:“不派人跟著,我明日如何應對你出手毆打朝廷命官的事情?”
說到這麼一出,傅小容到是在理了:“那是他們兩個有錯在先!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說我是娘娘腔,說你是斷袖!還說什麼……”
說道一半說不下去,楊琦側了一下頭示意她繼續說。
“說什麼我一個娘娘腔的整日在東宮賣弄風情勾引太子爺……睜眼睛說瞎話、混亂汙蔑人,著實該打!”
沉吟了一下,楊琦將茶杯放下,點了點頭說道:“嗯,確實該打。”
見他也這般讚同自己,傅小容即刻點頭:“所以明日他們要是惡人先告狀,你一定要懟死他們!”
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楊琦不禁失笑,這樣子看起來,好似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被打的人是她一般,殊不知人家陳侍郎被她打得很是嚴重,大夫說至少得在床上躺個兩三個月。
她人還在茶樓聽戲本子的時候,那些告狀的折子都已經堆到他的書案上了,有些想必已經到皇帝那裏了。
他一笑,隨時淺淺的一個弧度,稍縱即逝,傅小容愣了一下,她突然發現,往日裏幾乎沒見到他在誰人跟前笑過,即便是這樣稍縱即逝的一抹也不曾見到過,不知道他對陸玉裳是不是也這般……
楊琦抬眼看她又是一副出神的模樣,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傅小容身子往前傾了過去,他順勢攬住她的腰,身子一側,她重心不穩,身子便跌坐在他的腿上,另一隻手失去平衡的環住了他的肩膀。
握住她的手,環在她腰身上的手微微用力,不讓她掙脫,近在咫尺的俊臉側過來看著她,說道:“又在想什麼?”
傅小容就這麼順勢坐在了他腿上,靠著他的胸膛,竟也不掙脫,低頭看了看被他緊緊握住的手,突然想起今日在茶樓聽的戲本子,那有情人男女互訴衷腸、耳鬢廝磨的情節,登時耳根子發熱,想說什麼卻又開不了口。
楊琦見她不答話,卻突然雙夾和耳根子都發紅發熱,登時覺得不對,她今晚從進書房,便有點不同往常,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是身子不適嗎?”
傅小容連忙拉下他的手,冰冰涼涼的碰在她發熱的臉頰上,很是舒服,但卻讓她別扭了起來,拉住他的手,一緊張,緊緊的抓著,也忘了鬆手。
見她這般模樣,楊琦突然想起她今日去的地方,突然神色柔和了許多,盯著被她緊緊握住的手,隨即抽了出來,伸手一抬,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呀!”
傅小容被他突然這麼一抱,嚇了一跳,連忙伸手環住他的脖頸,深怕掉了下去,嘴下說道:“你幹嘛啊?放我下來!”
“你別亂動,我今日批了一天的折子,手沒力,你亂動的了,指不定一鬆手,你就摔了下去。”
楊琦沒有看她,直接將她打橫一路抱回了寢殿,好在有他的好戒律,入夜的東宮沒人走動,一路上也沒碰到其他人,否則,傅小容真不敢聽明日外頭的傳言了。
她倒是一路乖巧了,就這麼被他抱著回到他的寢殿,楊琦動作輕柔的將她放置在錦被之上,傾身靠在她身旁,伸手撥亂了她的玉冠,發絲四散,披在他的錦被之上,烏黑的發絲稱著她白皙的小臉,很是精致誘人。
傅小容欲伸手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能任由他將她的發冠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