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什麼,你幹脆別開口了。你她有把我放在眼裏,她眼裏有尊敬長輩這回事兒嗎?”坐在車裏的李鳳儀氣呼呼地朝自家老公抱怨。
程義山聽著自己妻子抱怨,把車後座的擋板降了下來。
“鳳儀,我前幾開會,部裏表彰先進脫貧致富帶頭人,我給張清嘉頒發的證書。這個張清嘉,你真不準備跟我解釋一下嗎?”程義山不疾不徐地在李鳳儀心裏投下了一顆炸彈。
“不可能,這不可能。”李鳳儀喃喃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她回來了,不管是衝誰去的,我覺得,這個時候讓璟琛結婚,對誰都好。他若沒個喜歡的人,我才是真的發愁。”程義山安撫地拍了拍李鳳儀的手。
“當年,當年,”李鳳儀半沒有組織好自己的辭。
“我都明白,你向來心軟。”程義山了然。
“她到底是有過琛的孩子,”
“我問過韓了,也知道大體經過了,你做的對。那樣的情況,難為你了。”程義山並沒有追究的意思。
李鳳儀想點兒什麼,眼淚先一步下來了,哽咽著什麼都沒出來。
“那樣的人,的確不應該進我們程家的門。有野心,有能力,肯豁得出,真要讓她進了門,我們家就太平不了了。”程義山下了結論。
“你早該知會我的,我實在沒想到會成這樣。”李鳳儀吸吸鼻子,接過自己丈夫遞過來的紙巾,擦眼淚。
“我當時隻是覺得長得有幾分麵熟,畢竟那個孩子,我一共沒見過幾麵,又時隔多年。直到她跟我,別來無恙,我心生疑惑,讓馮去查,才發現,你原來瞞了我這樣一件事兒。我也是昨才知道的。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可是現在的情勢,總該讓你知道些,我怕那個孩子又來找上你。我總覺得來者不善。”程義山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我下午就去找琛跟那個蔣玉瑤,我不能讓她再來搗亂。”李鳳儀把紙巾狠狠扔在垃圾桶裏,眼神恢複了以往的果決。
“璟琛的事兒他自己總有決斷,這些年,他在清城,底下人起他沒一個不誇他行事穩妥,我相信我們的兒子不會犯糊塗。我隻是擔心你。這些年,你身體一直不好,該休息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無論是李嘉艾還是張清嘉,若是見你,都推了就行了。璟琛媳婦兒這次做的確實過分,沒得你去跟她賠不是的法。”程義山看著妻子,認真地。
“我隻是怕人家琛閑話。畢竟她離過婚,前段時間又鬧那麼大。我知道,你心裏也是同意的,隻是太委屈我們琛。家纏萬貫,縱之才又怎樣,我們家一不缺錢使,也不需要個女狀元裝點門麵,她有什麼好的?”李鳳儀抱怨。
“我開始也不同意,璟瑭一句話點醒了我,他,一個李嘉艾已經讓琛耽誤了七年,我們難道真的就為著自己的麵子讓他孤老一輩子嗎?他今年三十六了,我跟他這麼大的時候,都有璟琛了。我也找灑查了一下,那個女孩人品相貌都沒問題,家世也算清白,外祖那邊是有名的書畫家,雖然離過婚,我們璟琛也不是這個圈裏的頭一份,我就同意了。”
“我明白,我都明白,隻是那麼多好的,真是孽障。”
“還不是你給慣得,從無法無。”程義山笑了。
“你少來,我慣他什麼了?還不是咱媽慣得。”
“行,咱媽慣得。”程義山從善如流。
“你,她怎麼能成先進帶頭人呢?還能跑這裏來發獎?”李鳳儀疑惑地問。
“稀奇嗎?不稀奇。她那樣的人,隻要有一點機會,總會抓住往上爬的。不然當年她有了心儀之人,研究生也馬上要畢業了,眼看著新生活近在眼前,為什麼舍下一切,跟著璟琛,在我們全家反對的情況下,還肯懷孕生孩子呢?真的是喜歡他嗎?”程義山歎了口氣。當年兒子傻乎乎的,人家給什麼套,他就心甘情願鑽什麼套,全然看不出什麼是陷阱,什麼是真情實意。為著這麼個女人,連帶著跟家人都疏遠了。
“唉,希望她別去糾纏琛,琛這些年過得夠苦了,眼見著好日子近在眼前,千萬別攪局。”李鳳儀雖然嘴上這樣,心裏沉甸甸的,她明白,她一定不是息事寧人,感恩圖報的那種人。
車子停了下來,程義山把擋板升上去,囑咐司機,“你今陪著你嫂子去醫院做檢查,等她檢查完,送回家裏再回部裏報道。一共就這麼幾步路,我走著過去就行了。”
李鳳儀沒有拒絕,她現在的狀態實在不適合自己一個人。
等程義山下了車,她吩咐司機,“你直接把我送回去吧,我今身體狀態不太好,過幾再過來吧。”
司機老徐從善如流。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發現一向精神充沛的領導夫人眼裏寫滿驚魂不定。不知道剛才倆人拉下擋板的時候了什麼。但是無論了什麼,都不該是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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