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世經八九十年代開始,杜榮坤和尚春蘭創辦瑪丹尼服裝公司以來,迄今為止它已經走過了十六個年頭,其間還有一些其他股東陸續進來,但是他們夫妻兩個人持有最大的股份一直就沒有變過。在那個年代某些商品還是處在短缺時代,由於他們市場眼光意識很強,公關能力也好,同時他們又注重宣傳,所以公司那時繁榮昌盛是必然的。
這些年,作為服裝公司的老板杜榮坤原兢兢業業與員工一起起早貪黑工作的老總變得晚來早走了,原謙虛謹慎的老總變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原對待員工和藹可親知疼知熱的老總變得隻要一不順心就對員工也漫不經心了。
今天,屬於瑪丹尼輝煌的一頁已被翻過,
那些喚起人們美好回憶的服裝,其“金字招牌”慢慢風化和剝落。
而如今,城頭已經變換大王旗。
它曾經創造的璀璨光芒,已被掩埋進曆史的廢墟堆裏,一切都被拋在曆史滾滾的潮流之下。為了走出困境,它們開始”去產業多麵化”,卸掉包袱,砍掉”尾巴”,定位產品專一化,但病在骨髓的企業要想重生,更需一場潮流風暴的思潮來顛覆。
今年39歲的杜榮坤,脾氣比前段時間收斂了很多。自從兩年前的富士康連環跳事件後,這個百萬勞工的掌舵人似乎有心向佛,心態趨於平和。但在8月30日,他卻用右手食指指著包括瑪丹尼公司總經理宋旺春在內的幾位高層大發雷霆:”做一個決策為何這麼難,你們非要等到瑪丹尼閉門才甘心嗎?”
優秀的商貿企業可能會變得故步自封。盡管企業的領導做出了糟糕的決策或是喪失了自律性,但企業原先積累起來的核心競爭力在短期內仍會推動它繼續前進。當他們變得傲慢自負,認為成功是理所當然的,忽略了最初成功的真正動因時,衰落的第一階段就悄然降臨了。當成功者開始把自己的成功掛在嘴邊而不是深入發掘、洞悉成功的原因,那麼衰落很有可能就會接踵而來。很多人獲得成功是因為撞大運的緣故,如果這些人不能認識到運氣在他們成功中所起的作用,過分誇大自己的優點和能力,最後他們也就難免不狂妄自大了。
截至8月初,公司陸續公布了2002年第一財季(4-6月)業績,數據並不像它們預期一樣樂觀,營收與淨利潤都在繼續下滑,以致數公司不得不下調今年的業績預期,這其中包括索尼、夏普、鬆下、佳能等大型科技企業。
這幾年,出現巨虧,卻鮮有領導人敢於站出來,反而都將虧損歸於經濟不景氣。夏普就是如此,在公布去年年度虧損預算後,公司高層在短時間內召開了5次”緊急會議”,但卻沒有一個人承認是自己的問題。這種逃避責任的行為在日本企業中十分普遍,它就像瘟疫一樣蔓延,產生巨大的破壞力--產品設計部門的觀點得不到重視,員工們逐漸喪失鬥誌,渾渾噩噩過日子,產品創新無從談起,陷入惡性循環之中。
“一切都是亂糟糟的,”杜榮坤想,“孩子們沒有人管,到處亂跑。”
“董事長,瑪丹尼服裝廠的人又開始罷工了。”他的秘書走進來向他報告說。
“這服裝公司和服裝加工廠一直都是由宋經理在管理的。”
“可是在管理的這麼多年,公司的業務始終沒有突破性的發展。”
“這是一份消費調查表,我們瑪丹尼服裝現在連前十名都進不了。擁有幾十名設計師們的大公司,連一個剛出道的公司都打敗不了,那何談與大公司竟爭。”
這天下午,杜榮坤在瑪丹尼服裝工廠視察,在會議室裏他幾乎是咆哮著說完上麵那段話的。而瑪丹尼公司高層管理人員呆若木雞般,像犯了錯的小孩等待家長發落。作為合資公司第一大股東,郭兆基她在給公司高層施壓,並要求他們短時間內作出整改。
氣氛肅穆,大家神情凝重,四人密商,由杜月笙先開口,他說道: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杜榮坤表情凝重,用一雙天生大且外凸的眼睛,掃視當時在場的所有高層管理人員,然後轉身跨出大門,匆匆忙忙地趕往機場。
有日本”戰略之父”之稱的大前研一悲觀地認為,鬆下、索尼等日本企業將麵臨被收購的可能。
郭兆基說:“改革雖痛,但也要切實推進,留給我們揮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經曆幾十年的輝煌後,瑪丹尼就像老化的鷹一樣,
:嘴上的喙變得又長又彎,吃不到食物;爪子也老化,抓不住食物;羽毛又多又厚,無法自由飛翔),麵臨著兩種選擇:要麼等死,要麼痛苦地尋求重生。
作為遠東集團的最高掌權人杜榮坤已經意識到了這種危機,並開始自救。今年以來,杜榮坤多次要求宋經理希望通過改革,來阻止下滑趨勢。
自我拯救
“過多地投入資金擴大產能,最終卻變成了它們身上的包袱。”
索尼和日本多數企業一樣,是整個工業時代的縮影,沉醉於硬件上的細節的完美打造,對於自身的技術和審美判斷過於自信,但卻並未與用戶近距離接觸,待產品推出市場,用戶往往並不買賬。
趙廣和在給做診斷時指出,“產品線過長是瑪丹尼的通弊,導致我們精力分散,推新產品速度緩慢,在快魚吃慢魚的時代陷入被動之中。
”
“今天的瑪丹尼完全變了。”剛從公司研發部不久的某部門產品經理孫浩對此頗有感觸,”現在內部遞交一份產品方案都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通常情況下會被批得體無完膚,很少聽到支持的聲音。而部門之間也脫離了聯係,相互拆台司空見慣。一個部門的方案,在另一個部門會變得一文不值。”
在小野森木看來,這不僅是鬆下的問題,大部分日本企業都是如此,沒有人願意承擔責任。各產品部門負責人都明哲保身。
秘書走進來,親密而又恭敬,並且像所有的秘書一樣謙遜地意識到在公務的知識上自己比上司高明;他拿著公文走到杜榮坤麵前,借口請示,說明了一些困難。杜榮坤沒有聽他說完,就把手溫和地放在秘書的袖口上。
“不,請照我說的辦吧,”他說,微微一笑把話放緩和了,然後簡單地說明了他對這件事的看法,就推開了公文,說:
“就請你照那樣辦,尼基季奇。”
秘書惶惑地退了出去。列文在奧布隆斯基和秘書談話的時候,完全從他的困惑中恢複過來了。他胳膊肘靠在椅背上站著,帶著譏諷的注意神色傾聽著。
“我不懂,我不懂,”他說。
微笑立刻從杜榮坤的臉上消失了,剩下的是兀鷹一般的、貪婪殘酷的表情。他用敏捷的、骨瘦如柴的手指解開常禮服,露出衣襟沒有塞進褲腰裏的襯衫、背心上的青銅鈕扣和表鏈,連忙掏出一個裝得鼓鼓的破舊皮夾來。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這樣急的,”列文說。
“一年比一年虧的多,今年連原有的幾個老客戶也保不住了。”
“我們的瑪丹尼公司真的到了生死危急關頭了,這可是我們杜氏企業的中興之地啊,如果能找一家企業合作,我們就能保住杜家的產業啊!”
“各位,如今服裝廠的工人又開始罷工了,如此下去,勢必造成服裝公司內部動蕩不安,從而影響到整個遠東集團,不知各位有什麼好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