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的時候我聽說,市委書記曾經邀請周健林去致商從政,但是他沒有答應。
次日清晨,丞相府剛剛開始灑掃庭除,衛鞅便騎著白馬馳出城外。
李為民覷了錢學禮一眼,重新點了一根煙說:“學禮,我這個人喜歡較真兒,查無實據的事我可不喜歡聽,你說丁能通與一個女大學生搞得火熱,是什麼意思?是**還是朋友?如果是正常的男女關係,卻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我如果偏聽偏信,會不會害了一個好同誌?”李為民一向對錢學禮的印象不好,覺得這個人蠅營狗苟的,相反覺得丁能通是個想幹事會幹事的人。
錢學禮被反問得有些尷尬,支支吾吾地說:“李書記說的是。”
吳夢玲聽見李為民說話一點也不給錢學禮麵子,端著水果走過來打圓場說:“為民,學禮可是為了女兒的工作來的!”
“女兒的工作怎麼了?”李為民眉頭一擰問道。
“李書記,是這樣的,嫂子說孩子快大學畢業了,想在北京找個工作,正好有個機會我幫著搭了個橋,工作單位是《汽車報》,當記者,女孩子當記者滿合適的。”錢學禮一臉得意地說。
“月薪七八千塊呢!”吳夢玲滿意地補充道。
李為民聽後臉一下子陰沉起來,吳夢玲一看李為民的臉陰沉起來,頓時心裏緊張起來,因為每次親屬求到他,他的臉都是先陰沉起來,為了女兒,吳夢玲這次不打算讓步。
“學禮呀,這件事讓你費心了,但是我相信我女兒有能力自己找到工作,我看去《汽車報》當記者的事就算了。”李為民語氣堅定,看得出他雖然很生氣,但仍然控製著自己不發作。
吳夢玲不幹了:“為民,憑什麼不去,現在大學生找工作多難啊,學禮給女兒找了這麼好的工作,你不好好謝人家,還當場拒絕,你的原則就這麼重要,女兒不是你的親女兒?!”
“夢玲,你冷靜一點,我相信我女兒會理解我的。”
“我現在就給女兒打電話,看看女兒能不能理解你。”
說完,吳夢玲就去內屋打電話。
錢學禮見場麵尷尬,隻好起身說:“李書記,孩子工作的事是大事,還是和嫂子好好商量商量,我告辭了。”
莊清雲沒想到邀功碰了一鼻子灰,盡管黃衛斌送到樓下,錢學禮仍然覺得自己像吃了個蒼蠅似的。
李為民回到屋裏時,吳夢玲正在嚶嚶地哭哭泣:“剛才我和女兒通話,說了你的意思,女兒當時就急哭了,我看你怎麼和女兒解釋。”
李為民定了定神,坐到吳夢玲的身邊說:“夢玲,你不想一想,我如果不是市委副書記,他錢學禮會為我女兒出頭找這麼好的工作?”
“市委書記怎麼了?市委書記就不是人?我和女兒沾過你什麼便宜?天底下有你這樣的父親嗎?”
吳夢玲說完,嚎啕大哭起來,李為民無可奈何地抽著悶煙,無奈地將妻子緊緊地摟在懷裏……
沿著涑水岸邊一陣急馳,他身上已是微微冒汗。放馬跑出三十餘裏,便走馬而回。想到昨夜在洞香春遇見的白發老人,他便不能安寧,總是感到老人身上有一種說不清看不透的神秘。衛鞅油然想到古代薑尚、百裏奚甚至自己的老師,這些年歲高邁卻依然心懷天下的大才高隱,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奇人。昨日經他一番點撥,的確有點兒茅塞頓開之感。自己原來何曾想到秦國?何曾想到這樣的貧弱之國也可能有所作為?看來自己幾年來專注於魏國,潛心於書房,對戰國情勢已經有所生疏了。洞香春看來還得去,那裏那種12的辯駁論戰和毫無掩飾的秘聞傳播,幾乎就是一個不同形式的智慧戰國。衛鞅相信再去幾次,就能決斷出自己的出路。想到這裏,他眼前浮現出那個俊秀明朗的布衣士人,想到了他孩童般頑皮的笑容和為了手談的良苦用心,不由“噗”的笑了出來。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不期而遇一個毫無心機的棋友,也算一件舒心的事了。自己在陵園至少還得守一段時間,競日苦讀有時也感到枯燥難耐,若能將這樣一個頑皮可人的小棋友邀去消磨消磨,也是快事一樁……突然,他看見涑水南岸碼頭停泊了一隻小船!船上的紅衣人竟好象是昨日在洞香春的辯駁對手?衛鞅眼力極好,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使他不想在這裏遇見此人。他圈轉馬頭,直上山坡,便隱在樹後向河邊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