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墨卿染卻沒空理會這道視線了,軒轅承已經下來了。
軒轅承在人群的最前方麵對著大家站定,他的唇角依舊含著標準到仿佛是用尺子丈量出來的笑容,待大家終於安靜了下來他才緩緩開口。
“魔族再犯,大家心急如焚急於尋找對抗之法,這個本座能夠理解,隻是重啟神界一事本座雖心有餘卻力不足,大家還是回去吧。”
人群瞬間沸騰起來,有些性子急的更是忍不住反問道:“怎麼會開不了?”
話落才反應過來自己話中的質疑之意太重了,眼看著軒轅承唇角的笑意似是僵了一下,他連忙補救道:“在下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您是神族遺留在這世間的唯一後裔,若是連您都開啟不了神界那還有誰能開啟?”
“如今魔族來犯,六界危在旦夕,您就是我們所有饒精神領袖,還望神主大人能帶領我們共同抵抗魔族!”
“數萬年前我們能將魔族封印,那這一次我們一定也可以再次將他們趕出靈界,重新封印!”
男子慷慨激昂的發言並沒能激起軒轅承的雄心壯誌,甚至他的臉色還更難看零,不過長期的偽裝讓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
他低聲歎了口氣,道:“身為神族後裔,我自然知道我的責任,可我化形至今不過千年,如今我修為尚淺怕是承擔不起對抗魔族的大任啊!”
“至於重啟神界一事……”軒轅承的視線從人群中掃過,臉上的無奈之色更甚,“神界覆滅之時我還隻是一枚神種,早早便被父神送到了與世隔絕之地,既沒有去過神界,也沒有關於神界的記憶,又如何能有重啟神界的辦法呢?”
“千年怎麼了?淩尊者也才一千零十幾歲,不還是憑借著自己的本事成為了半神強者,大人身為神主之子,難道會連一個人族都比不上嗎?”
“更不要記憶了。”
“當初神主耗費了一半的神格將魔主重傷封印,另一半的神格卻全數注入了您的神種之中,他定是料到了魔族遲早會卷土重來,怎麼可能連一點傳承記憶都沒有給您留下?”
“要知道連血脈稍微強大點的妖族都有傳承記憶,大人您可是至尊的神主血脈,卻自己沒有一點關於神界的記憶,您不覺得這話太牽強了嗎?”
“您若是不願擔起對抗魔族的責任您直便是,我們也不能逼您,又何必找這種借口敷衍我們呢?”
或許是被軒轅承再三的推脫激起了火氣,也或許是早就對他這麼多年來光占著神子的身份卻沒做過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心懷不滿了。
在軒轅承的那一番話落下後眾人不止沒有理解他,反而再也不留情麵的質疑了起來。
軒轅承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些年他冒充神子冒充的太順遂了,除簾初被墮魔之主打上絕神峰鎮壓了一通便再也沒有遇到過什麼刁難質疑,讓他幾乎連自己都相信自己神主之子的身份。
因此在今日下山之前,他甚至根本沒想過會有人反駁他的話,讓他一時竟想不出該如何辯解,隻能僵在了原地。
他又如何知道,以前沒人質疑他是因為他們需要一個“神子”作為精神的寄托,相比起實際意義,他的象征意義要大的多。
但那是在六界安定的情況下。
如今魔族來犯,他們更需要的是一個能帶領他們抵抗魔族的領袖,而不是一個空有其名的“神子”。
若不能拿出讓所有人甘願臣服的實力或者資本,又有多少人會將他這個“神子”放在心上?
看著軒轅承青白交加的臉色,墨卿染心中的那口惡氣總算是舒緩了不少,她笑了笑,知道他們等待的時機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