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響起林瞳緩緩從門外走進來。原來林瞳當日接到柳乘風的書信之後便派人沿路打探裴基的下落,知道前日接到消息說裴基今日應該會在落橋驛住宿,林瞳這才快馬加鞭趕來,巧不巧剛好聽到幾人的談話。
林瞳進屋之後先向裴基請安說明自己的身份然後才又和其他人一一見禮,等到大家相見完之後鄺雲問道:“林公子剛才說怪聖人這是為何?”
林瞳苦歎一聲說道:“先生也是苦讀聖賢書之人,聖賢教誨大丈夫當忠君愛國,要講究三綱五常,其實公爺雖被稱為軍神可是骨子裏的文人習氣卻是根深蒂固的,這些習氣若是遇上曠世明主自然是治世良方可是真要遇到像今日朝局的局麵便顯得有些”林瞳頓了一下終究還是將那兩個字說了出來“迂腐。”
他看著鄺雲說道:“在下也是讀書人,也曾將經史子集倒背如流可是後來發現這些都是統治者用來鞏固自己權勢的手段,是愚弄百姓的東西。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憑什麼啊?
他說得對我就去聽要是不對我為什麼要去聽他的,當皇帝就很了不起嗎?做人這樣活著不覺得窩囊嗎?”林瞳一時激憤竟然說的有些激動在外人看來這些話絕對是大逆不道的,可是在屋中之人基本上都是受了朝廷冤屈的聽他一說反倒覺得這人光明磊落,對他也是高看一眼。
裴基衝他微微一笑道:“早聽人說乘風定邦收了個好徒弟,今日一見果然是與眾不同,我倒想聽聽在你看來人怎麼活著才算不窩囊呢?”
林瞳正色道:“做人總是要有些信條的,處事也總是應該尊循些原則。我林瞳從來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如何看待自己,我隻在乎自己本心。正所謂‘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自己心懷坦蕩何懼他人指指點點。不畏人言是與非,我自傲然天地間。”
裴基一怕手道:“好一個心懷坦蕩,單憑這話便值得浮一大白,果然有見地。不過你跑到這裏來見我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吧?”
林瞳微微一笑道:“您老果然是目光如炬,我此來除了給您老請安晚確實有件事情想請您指教,不知道您能不能……”他說著雙眼向四處看了一下,意思是能不能先讓他們下去。
裴基對身後的四名護衛說道:“你們到外麵守著,不要讓人來打擾”說完她看著林瞳說道:“介休乃是我的至交好友什麼事情不用隱瞞與他。”
陳玄陵一看這情形也趕緊說道:“既然你老有事要談小人這就下去了,等飯食好了再來通知”說完就向門外走去。
林瞳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心中一動說道:“陳兄留步。”
陳玄陵扭回頭有些不解的看這林瞳。林瞳微微一笑道:“我剛才聽到你和前輩的談話突然想到我要問的這事或許與你有關,你要是方便就坐下來聽一下或許有些疑問還要你來解答。”
陳玄陵陰冷的看了他一眼他見裴基點頭便回到屋中站立一旁靜靜等待林瞳說話。
林瞳之所以留下他時突然之間想到那死去的十三個黑衣人,他們的臉要說還真有些像是被火燒過的,剛剛聽到陳玄陵說神機營的事他心中便是有些懷疑所以才要他留下來。
林瞳衝裴基一拱手道:“前輩,我想先問陳兄一個問題,您別介意。”見裴基點頭他轉頭看著陳玄陵說道:“剛剛陳兄說神機營的兄弟全部葬身火海並無一人生還,那麼這件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裴基和鄺雲聽完都是心中一動,剛才隻顧著吃驚竟然把這事忘了現在見林瞳提出二人也都直直看著陳玄陵希望他能夠給個合理的解釋。
陳玄陵聽他說完歎了口氣道:“這是說來也是湊巧,當時我引家兄的緣故被貶到這裏來當驛卒本來心中不忿,無意之中應以為南遷的官員提到神機營被調到漠北撫遠大將軍麾下,不日便要北上。
當時我便趁夜間騎了快馬想跟上他們一起到漠北去,等我沿途知道潼關東南的臨時大營時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遍地都是燒焦的屍骸,我在其中翻找了好長時間也沒找到一個活口最後我聽到有人來便趕緊遁走,結果還是被他們發現,逃跑的時候我被他們的弓箭射中右肩傷疤到現在還在。”說著他扯下上衣林統一看果然在他右肩上一個傷疤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