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飛像上鉤後的魚,身子被一根魚絲束縛著牽引著。而招呼他的還有薑子華的葬花刀和柳娘子的如夢鞭。
在這一刻,葉雲飛感覺到了死亡的存在,那一種讓人恐懼的感覺,而偏偏與他如此接近。
在死亡的邊緣,葉雲飛第一個想到的人卻是沈心月,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在此時想到這個全不相幹的人,雖然她很漂亮。然後葉雲飛想到了慕容雪,那是一種撲麵而來的思念和悔恨,最後這種感覺如巨潮般把他吞噬,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對她的愛是多麼的深沉透徹,也第一次產生後悔拒絕她的感覺,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不甘心,他還沒有對她說過愛。
在葉雲飛思索的電光火石之間,葬花刀和如夢鞭愈來愈近。
葉雲飛拋開一切念想,內心清澈如水,把四周所以的變化一滴不漏的收入雙眼,然後進入無呼無吸的胎息狀態。
葉雲飛突然淺笑一笑,也不揚聲,微聲道:“赤霄劍在……”這句話仿佛一個神秘咒語,話音剛止,他就感覺到薑子華的刀勢驟減。
就在薑子華刀勢減弱的瞬間,葉雲飛驟提真氣,右手猛伸,竟一把抓住葬花刀。薑子華怎會想到對方有此變化,一時心慌神亂,隻想最快抽回葬花刀,右臂猛收,可單刀帶人,葉雲飛也被這回收之力隨刀提升。
倒懸在空中的葉雲飛被腳上的魚絲和手握的葬花刀快速提起,倒立上升,就在身子倒升三寸後,如夢鞭帶著呼呼的風聲從頭頂下方掃過。
葉雲飛用如此離奇的招式,成功的化解了前後的致命的夾擊。
葉雲飛用氣於腳,雙腿卷曲,整個人在空中倒立卷縮著,再用氣於指,將手中的葬花刀橫擲出去,刀受力變向,掃過葉雲飛腳前,割斷了腳上的魚絲。
葉雲飛如脫籠之鵠,倍感自在,正準備將身子正立過來,一團白影卻閃電般的擊來,定睛一看,那白影正是陸夏。
陸夏見薑柳二人雙雙失手,此刻伺機而動,右腳猛踢,直奔葉雲飛胸口而來。葉雲飛此刻正處於舊力已老,新力未發的尷尬境地,雖明知對方那一腳的威力,卻束手無策,隻得勉強運氣於胸,硬接對方一腳。
葉雲飛雖然運氣於胸,又故意放輕身子,但那一腳的威力卻仍讓他痛不欲生他隻感覺胸口仿佛被擊碎一般,肉裂骨斷,接著身子被那橫踢之力踢擊出去,落回岸邊。
葉雲飛在河岸上連退數步才勉強落定,剛一站定,大口鮮血噴湧而出,心頭壓抑之感稍減,再用內力遊走全身,發現剛才那一腳雖然猛烈,但卻沒有斷其肋骨,暗感慶幸。心頭默念《幻真先生服內元氣訣》關於胎息的章節,隻覺體內真氣源源不絕。
陸夏三人落到岸邊,將葉雲飛團團圍住,各自看著麵前這個吐血的虯髯漢子,笑道:“葉兄真是好手段,這樣還殺不死你。”
葉雲飛當然知道對方圍而不攻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剛才故意說出“赤霄劍”幾個字,表麵看對方盛氣淩人的樣子,其實是想給自己營造一個必死無疑的感覺,讓自己乖乖的說出赤霄劍的下落。葉雲飛一邊暗自療傷,一邊拖延時間,道:“三位眼力怎會如此不濟?我是柳無雪,並不是什麼‘葉兄’。”
陸夏淡淡道:“如果葉兄想借此拖延時間療治內傷的話,也未免太癡人說夢了。”
葉雲飛故意苦笑,道:“三位既然想殺我柳某人,也不必找什麼借口,盡管放馬過來。”
陸夏話鋒一轉,道:“其實赤霄劍已經毀在火中了,對嗎?所以不管你是不是葉雲飛,都不重要了,都必須死。”
葉雲飛當然知道對方在試探自己:也許他們真的猜到赤霄劍毀在火中,但一定不敢肯定,也不甘心赤霄劍就這樣沒了,所以才會有此一問。這一問的另外目的還是用來打擊自己的自信心,如果自己真的感覺到承認身份與否都會死時,也許真的會表明身份。葉雲飛沉聲道:“既然橫豎要死,你們何必如此廢話。”
陸夏朗聲笑道:“葉兄啊,雖然你最近內力大進,可要能在我們三人全力出手的情況下全身而退,十個手指頭就可以把這些人數盡。”
葉雲飛知道雖然陸夏言過其詞,但上次和慕容雪可以活著離開確實有很大的僥幸成分,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並不想真的殺死慕容雪,讓他們投鼠忌器,而現在他們毫無顧忌,甚至感覺到赤霄劍已經毀掉了,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處境著實不妙。
葉雲飛故意做出惶恐的表情,歎氣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