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無塵道觀(2 / 2)

聽雨小築外,寒風乍起時,杏花盡飛舞。

單惜葉臉帶微笑,就像剛才沒有發生和宋月山比拚內力的事情一樣,道:“不知宋兄手中的酒味道如何啊?”

宋月山笑道:“這酒味道頗醇,定是靈妝閑暇時采集野果所釀,我每飲一口,就可以想象出靈妝采果釀酒的樣子。”說完又飲一口,唇舌蠕動,似是在回味那甘醇的美酒。

單惜葉當然知道宋月山在故意引起他的妒忌之心,盡量去克製內心的妒忌之火,淡淡道:“如此好酒,現在我的酒蟲都被勾引醒了,隻是怕冒險過來搶酒會大煞風景。”

宋月山知道單惜葉表麵不為所動,其實內心早已妒火中燒,單惜葉的唯一破綻就是妒忌,妒忌他和葉靈妝。宋月山環顧四周,杏林、小築、石階都是那樣的和諧幽靜,一時哀從中來,正聲道:“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屬於靈妝的,我不願和你因為爭奪一壺酒就把這裏搞得狼藉一片,單兄要喝酒又有何難事。”說完左手微顫,那壺中的美酒竟然自己從壺嘴噴溢出來,一根酒線朝著單惜葉嘴唇飛來。

宋月山剛才點出不願傷了聽雨小築的一草一木,等於變相的告訴單惜葉他對自己的內力深淺摸得一清二楚,剛才因為不願意雙方內氣相撞引起氣流噴濺,而破壞這裏的事物,所有才用極其巧妙的內氣花去了自己那勢不可擋的氣劍。雖然單惜葉剛才隱隱猜到此點,但此刻真正從對方口中說出,驚駭之情仍然依舊。

單惜葉不愧是絕頂高手,雖然內心驚駭,但動作的靈敏絲毫不受其影響,朱唇輕啟,那酒線不偏不移的進入他的口腔。接著他深吸一口,欲將壺中的酒全部吸食。

宋月山握壺的手指微微用力,那被單惜葉吸食的酒線立刻靜止不前,就那樣一頭連在酒壺,一頭連在單惜葉的嘴裏,懸在空中。這二人居然又借此比拚起了內力。

宋月山運氣於手,用指氣扼住酒壺內的酒,不讓它被單惜葉吸食幹淨,而單惜葉全憑吐納之氣,隔空飲酒,這般內氣早已登峰造極了。從表麵上看,宋月山占盡優勢,因為握壺的手總比隔空的嘴要好用氣一些,實則不然,宋月山手中的酒壺成了兩股內氣交彙的地方,相互拉扯,如果宋月山掌握不好力度,那酒壺頃刻間便會碎裂一地。如果宋月山手中的酒壺破碎,那無疑證明他無法真正掌握對方的力度,剛才那句不願傷及一草一木的話便成了胡謅。

單惜葉當然清楚宋月山的尷尬,得理不饒人,吸食的內力時大時小,捉摸不定。

噌的一聲,酒壺碎裂,嘩嘩墜地。

單惜葉深吸口氣,酒線快速滑入喉嚨,正感得意之時,那酒線突然斷裂,啪的一聲,直墜在地上,融入春水裏。

宋月山搖頭道:“單兄有酒不喝,真是可惜啊。”

單惜葉亦搖頭道:“宋兄無故弄碎酒壺,也很可惜啊。”

這二人看著地上碎裂的酒壺,又相視而望,突然同時仰天大笑。他們笑得很投入,甚至彎腰捧腹,似乎就在這一瞬間二人的恩怨全部化解,更像多年的知心好友,此刻談起某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兩位好友都興奮不已。

單惜葉盡量止住笑聲,道:“原來宋兄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為什麼我以前沒有發覺呢?”

宋月山臉帶笑意,再也看不出絲毫江南第一劍的影子,甚至更像一個貪玩的孩提,道:“我也隻是對某些人有意思罷了,我有意思的時間還真不多哩。”

單惜葉漸收笑容,道:“如果沒有以前的事情,我真願和宋兄做朋友的。”

宋月山淡淡道:“如果單兄沒有某些身份,我也真願和你做朋友。”

單惜葉饒有興趣,問道:“什麼身份呢?”

宋月山道:“單兄覺得呢?”

“是關於靈妝嗎?”

“是十二樓。”

二人淡淡冷視,再也沒有先前互笑的跡象,就像一對多年未見的仇人,此刻突然見麵,仇恨之火瞬間爆發。可難道他們又不是這樣嗎?

單惜葉微歎口氣,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希望宋兄允諾。”

宋月山道:“單兄有話直講。”

單惜葉淡笑道:“我想和宋兄約定於五月初五傾力一戰。”

宋月山長笑道:“我為什麼要答應呢?”

單惜葉沉聲道:“因為我有讓宋兄無法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