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無花和尚(1 / 2)

傍晚的陽光略帶溫暖,葉雲飛全無力氣的躺在草地上,看著落霞,聽著晚風。

葉雲飛有種重生的感覺,回想到和陸夏爭酒的過程,分析著每一個細節,心頭一陣冷汗——果然是陸夏故意輸給自己,定是他用了什麼特殊的法子,在不知不覺中將毒放入酒中,然後輸給自己。

葉雲飛暗罵自己粗心大意,同時感歎陸夏的老奸巨猾,當聽到他說要做片刻朋友的時候,自己真的對他沒有絲毫敵意。隻是不知道這件事和胭脂是否有關,但又回想到她幽幽的眼神,頓時排除了她的嫌疑。又想到了柳娘子,不知道她現在好嗎,回想到昨晚白發飄飄的樣子,隻得望她吉人自有天相了。

葉雲飛回頭去看墳前的木樁,不知那任靈兒究竟是誰,但看到“愛郎”二字,腦中湧起怪異的感覺,老臉自紅,心道那任靈兒多半就是柳娘子了,她既然能將自己挖墓掩埋,應已無大礙,隻是不知是否恢複了青絲綠雲的樣子。

葉雲飛看著太陽落下上去,自己也勉強恢複了體力,那敢久留,站起身來,修複了“墳墓”,向聽雨小築走去。

路上風輕鳥鳴,草幽樹秀,葉雲飛在山穀中穿梭片刻,終於找定出路,又不知過了多久,才來到聽雨小築山腳下,此時殘月中天,夜已深沉。

葉雲飛站立而望,小山清秀,他卻微微歎息,心想自己如果將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也來此隱居多好,隻是不知這條路什麼時候才會完結,自己才能歇下來去享受那一片刻的寧靜。

“如此大好青春,何故長籲短歎?”一個渾厚磁性格外好聽的聲音漫入葉雲飛的耳朵,但他絲毫捉摸不到聲音的來源,對方修為的高明可見一斑。

葉雲飛神情警惕,淡淡道:“內心感慨便會歎息,與青春何關?有人幼時流離,少年便會覺得人生無常,時常歎息感慨;也有人雖已白發蒼蒼,但依舊樂觀向上,並不覺人生之苦,經年笑口。”

那聲音如脈脈江水,漫無邊際的入侵而來:“你既知此點,為何不釋懷一點呢?”

葉雲飛靈光一閃,如果束音成絲一種高明的傳音方式,那對方這樣散音成片又何嚐不是深不可測呢?他雖然無法憑借聲音的來源判斷對方的位置,但直覺告訴他對方就在山上,就在聽雨小築內。內心警覺不減,默默走上山去,道:“如果諸事都釋懷而去,那樣人生也無趣的很。”

那聲音笑道:“哈哈,此言正和我意,需放手的當放手,該執念的就應執念,不必學那些禿驢和尚,故作清高。”

葉雲飛知道對方可能對佛門頗有異議,自己雖然對佛門無敬畏之心,但也不願如此褻瀆,道:“佛家講究萬物皆空,如若真的可以看透世間諸相,又何嚐不是好事呢?”此時葉雲飛已經走到山腰,但仍然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一絲氣息一點氣味都沒有感覺到,一種挫折感襲上他的心頭。

那聲音繼續響起,道:“佛家修行清苦無比,什麼持戒守規,都是扯淡。你若不信,入了沙門試試?”

葉雲飛苦笑,道:“佛家修行艱苦,自是體現修行的艱難,我也不曾說過不相信的。”心道這人應該半瘋不癲之徒,說話竟然毫無邏輯可尋。

那聲音笑道:“嗯,看來你還是挺聰明的,既然不中我的激將之法。”

葉雲飛一時無語,心想這樣的話竟然也算是“激將之法”,自己如果真憑他這幾句話就當了和尚,那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話。又想既然他是瘋癲之人,縱然一身武功也是枉然,便打定注意不再理他,隻顧自行。

殘月猶明,樹影斑駁在石徑上,如一幅優美的水墨畫。葉雲飛行走在畫卷上,片刻功夫便走到了杏林。

杏花落盡,杏枝疏影。葉雲飛看見一個白白淨淨的和尚站立在杏林中,那和尚身著百衲衣,頸帶鳳眼佛珠,雙手合十,完全是一幅虔誠的佛家弟子,他很難想象剛才詆毀佛教的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和尚,笑道:“大師,你好。”

和尚連忙擺手道:“你叫我阿貓阿狗臭草臭蟲都可以,切莫叫我大師哩。”